林浮云早晨醒来的时候,林落日正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醒了?”林落日面露疲惫,温柔地抚摸着浮云的秀发。
“嗯。你昨天值班累了吧。”林浮云睁着惺忪的眼睛笑着说道。
“我一回来能看到你,就不累了。”林落日苍白的皮肤里泛出了血色,微笑着说。
“哥,虽然我没值过班,不过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我肯定一天都会不舒服。你老人家快去休息吧,早餐用了吗?如果还没有,我给你做吧。”林浮云闭上眼睛,调皮地说。
林落日笑了笑:“好啊,不过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几…点?”林浮云拖着长音说道。
“十点了。我在医院用的早餐,一个小时前回来的时候检查了一下你的脚,有点肿,给你敷了膏药,你这一周还是在家休息一下,别多走了。”
“哦。”林浮云草草地应了一声。
林落日带着严肃的语气说道:“等好了,你爱上哪疯都行。起来吃饭吧,我帮你准备好了。”
“好啦,哥,我知道了。我要起来了,你先出去一下呗。”林浮云嗲嗲地说道。
林落日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林浮云的房间。
林浮云也没赖在床上,她不太喜欢浪费时间,很快洗漱完毕,用完早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手机。刚连上网,几条来自炎海涛的微信就蹦了出来。第一条是昨晚上他回家以后发的:“你到了吗?之后没什么事吧?”第二条是今天早上发的:“早,你的脚好些吗?我看你拄着拐杖,希望没事,多休息。”
林浮云笑了笑,回了微信:“昨晚谢谢你啦,我一切都好,你有支付宝账号吗?我把昨晚借你的钱转过去。”
不一会儿炎海涛就回了:“不用急,这样吧,下周三下午有空吗?如果你的脚恢复了,我有幸可以约你喝咖啡吗?”
林浮云想了想,发了:“好的。”
林落日的房间里传出来《爱的罗曼史》的吉他声……
林浮云放下手机,拿起纸笔写起来。等静静地听完一曲后,她走到林落日的房间。
“哥,你累吗?”林浮云依在房门口问。
“还好,我现在不想睡,一会用完午餐再小睡会。”林落日转过头,笑笑说。
“那,你去超市把这些买回来吧,田螺姑娘不在,我给你做午餐。”林浮云摇了摇手中的纸条,伸了伸舌头。
“好。”林落日爽快地答应了,放下手中的吉他,走向林浮云,取上纸条,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地看了看。他把纸条折小些,塞进裤兜,转身拿上车钥匙,披上外衣,便要出门。他经过林浮云的身旁,轻声说道:“快递马上送到。”
“嗯。”林浮云笑了笑,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林浮云还在整理房间的时候,落日已经大包小包地回来了,他把东西搁在餐桌上,走到林浮云的房间。
林落日高兴地说:“云儿,来看看都买齐了吗。”
林浮云转过头笑了笑说:“你照单买,怎么会不齐?我一会就来。”
“好,你是主厨,我来做帮手。”林落日搓了搓手,转身往客厅厨房走去。
林浮云来的时候,林落日已经把纸条上些的菜都洗好了,一份份整齐地放在一边。她笑着对正在往冰箱里放食物的林落日说:“你倒是比我还勤快。真是个难得的好帮手。怎么买这么多啊?”
林落日没回头,一边整理着冰箱,一边说:“你的手艺我知道,盼着你下厨好多年了,当然要准备双份。何况,我最近比较忙,所以多备点食材啊,速冻食品,你也不用出门或者定外卖,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林浮云系了围裙,便开始专心做菜。林落日虽然觉得浮云的脚不方便,但是他知道浮云做菜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而且自己已经把食材都洗净切好了,便安心地回到自己房间,拿起吉他闭上眼睛弹着曲子。
正午的时候,一盘盘赏心悦目的菜已经在桌子上排好了。林浮云开心地走到落日房间的门口,听了一会,等此曲终了时才说:“哥,开饭啦!”
林落日抬头看着浮云,露出幸福的神情,说道:“好,吃饭。”林落日一把抱起浮云往客厅走去,将她安置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林浮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落日安置在了餐桌的椅子上。她也习惯了哥哥的照顾,想着可能是因为她刚才做饭时站的时间长了,哥哥心疼的缘故。她用手撑着头看着正在盛饭的林落日,问道:“哥,刚才你弹的那首曲子是什么?很好听,我好像没听过。”
林落日把热气腾腾的饭碗递给林浮云,眼神中透出一丝自豪,说道:“哦,那首,是我自己写的。”
“哇,真的很好听,悠扬婉转如情诉,是写给铃姐的?”林浮云歪着脑袋看着落日,微笑着说。
林落日在浮云对面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林浮云,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不是,铃儿原来只是我的病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最多也只是朋友。这首曲子是为我心里的那个人写的,我的心里只会有她,不会有别人。”
林浮云一愣,好奇地问道:“哥,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心里的那个人啊,她是谁?”
林落日语气一转,轻松地说:“以后你会知道的。啊呀,我都等不及尝你亲自做的菜了。”
浮云看着自己做的菜,说道:“这是回国后第一次做菜,也是第二次做给哥哥吃。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话,只能泡面吃了。”
“泡面?我没买泡面,不好也是好的,就吃你做的。”林落日快速夹起一块蒜香茄子便往嘴里送,接着又是青椒土豆丝,苦瓜封,洋葱牛仔骨,蕃茄浓汤,每每夹菜和咀嚼时频频点头,面露笑容。
那孩子般的笑容是林浮云许久没在落日脸上看到过的那种。记忆中是在她搬来和落日住的第二个晚上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见到过,那次是她第一次为他做饭。虽然那天晚上,饭是焦的,菜是糊的,但是落日却吃得很香,脸上也是这样的笑容。之后,都是林落日做饭给浮云吃。
林浮云看着落日的吃象,不由地捂着嘴笑了,说道:“哥,你慢点吃。你在医院里吃的什么早餐,怎么那么狼吞虎咽啊?”
林落日点着每道菜和菜盘周围用胡萝卜和黄瓜雕刻的花朵,开心地笑着说:“手艺精进了,你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还有那么多的菜盘装点,我怎么忍得住?而且刚才出去超市买东西回来洗菜什么的,那都是要耗能的,不是吗?。”
林浮云笑着说:“哪有那么好啊,只不过是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在国外,总不能饿着肚子,一个人吃饭又闷,所以就用食材雕些花放在菜盘边吊食欲。”
“随你怎么说吧,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做饭,饭是焦的,菜咸得我好像吐。”
林浮云回忆着,羞愧地低声说道:“你终于说实话了。那你那晚还吃得那么开心?我都让你别吃了,你根本不肯。”
“云儿,因为那是你做的,而且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为我做饭,当然开心。”林落日又盛了一碗饭,接着说:“对了,你既然回来了,想好了自己在上海做什么吗?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林浮云欣慰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哥,我喜欢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我不会再回到单位里朝九晚五的,所以,我想在上海开一个心理咨询所。”
林落日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林浮云说道:“好啊,其实这些年做医生,我在临床上也看到很多疾病的发生发展都和心理问题有关。”
林浮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那属于身心疾病的范畴,我的毕业论文就是和身心疾病相关的案例分析。”
“我可以介绍有身心疾病的人到你的咨询所去,我们还可以合作研究些课题。”林落日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略带兴奋地说。
“嗯。但是你别把精神分裂这样的精神病患者介绍给我,我搞不定的,说不定把我的咨询所拆了都有可能。”林浮云说道。
林落日苦笑着说:“怎么可能,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他扬了扬头,问道:“咨询所想设在哪里?”
“家里好了,这样租金也省了。”林浮云假装严肃地说道。
林落日反应平静,认真地说道:“可以。”
林浮云捂着嘴笑道:“哥,你的反应也太平静了。我是开玩笑的,我超想在新天地附近找个50平左右的办公室。”
“好,这个事交给我来办,有几个病人是房产中介,可以托他们找。租金我负责,我平时开销不大,这些年我存下一笔款,就算我投资好了。我出资金你出技术,这样你创业不会有太大的经济压力,只要按照你的想法,专心做事就可以。赔了算我的,盈利的话,我们再按比例分配收益,你觉得怎么样?”林落日把最后一口饭吃完,很认真地说道。
林浮云兴奋地举起双手,笔出剪刀手,喊道:“Yes,那太好了,哥,我好爱你啊。”
林落日有些嗔怪地道:“好了,别兴奋了,赶快把饭吃完。你从小吃饭就慢,等会冷了对胃不好。真不知道,你一个人在法国是怎么过的。”
林浮云哦了一声,低头把饭菜用完。她刚想收拾,便被落日止住,道:“你刚才站得时间长了,休息一下,我来吧。”他顿了顿,好像随口问道似的:“昨天见了凌华?”
林浮云回道:“嗯。”
“没事了?”林落日语气中带着关切和担心,却又不想张扬地问道。
“嗯。”
“以后晚上心情不好,可以把我叫醒,我陪你。一个人别去飙车,安全是一个问题,另外要是拿到罚单扣分也很麻烦。”
“你怎么知道我那天晚上出去了?是我出去关门的时候把你吵醒了?还是我回来的时候?”
“不是,我每天早上都会查你的车,看过里程数和油箱位置,推算的而已。”
林浮云刚想说话,她放在房间的手机忽然想起,她朝自己的房间望去,刚想起身。林落日伸手止住了她,走到浮云的房间,看到是凌华的来电,他轻轻叹了口气,边往客厅走,边帮着接了起来:“凌华,我是林落日。”
“哦,落日哥,浮云在吗?”电话那头的凌华问道。
“在,你等一下。”林落日把手机递给浮云,转身去洗碗碟。
“浮云吗?昨晚没事吧,对不起我手机调到震动,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哦,没事,我昨晚忘了带零钱,商场的ATM都关了,被车库的阿姨困在车库了,不过幸好遇到一个朋友,帮我解了围。”林浮云脑海中出现了姜珊的面庞,犹豫着要不要和凌华说。
“是这样啊,国内和国外不一样,你以后出门还是要备些现金。”
“嗯。”
“那我先挂了,要去开会了。”
“好,你忙吧,再见。”
“再见。”
林浮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望着正在忙着洗碗的林落日的背影,说道:“哥,你放心,我没事。”
“嗯,我知道。”林落日没有回头,继续淡淡地问:“那个在车库遇到的朋友是谁?你的朋友好像都离市中心很远,而且都喜欢晚上活动。”
林浮云如实回道:“哥,凌华现在在奉贤上班,他老婆也在那里。说来也巧,昨晚上我看到他老婆竟然坐在帮我解围的那个朋友的车上。我刚才犹豫是不是要告诉凌华,想想还是算了。那个朋友嘛,其实也还算不上朋友。他叫炎海涛,就是那天我去中华宫遇到的。我崴脚时,正下着大雨,是他背着我上了出租车。”
咣当一声,林落日手中的碗掉落在水池中,他面无表情,任由水哗哗地流。
林浮云担心地问:“哥,你怎么啦?”
“没什么。”林落日回过神来,说道:“以后不要让陌生人背你,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哦。”林浮云应了一声,朝着落日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
之后的几天,林浮云一边在修养,一边在和落日一起看中介介绍的创业办公地。有空的时候她会查看一些关于公司运作管理的书籍,她记得落日的嘱托,时常关注A公司的进展。
一晃,到了她和炎海涛约定日,她的左脚已经在落日的呵护下完全康复。
昨晚上炎海涛给她发了微信,告诉她约会的地点,新天地星巴克店。
她提前出门,按时到达时,炎海涛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林浮云不好意思地问炎海涛:“你早就来了?你怎么不进去等我?外面风大。”
炎海涛有点激动地回道:“我刚到,今天虽然有点冷,但是天气不错,还是想在外面等你。你的腿好了?”
“是啊,我有个骨伤科的主任哥哥。”林浮云非常自豪地说道。
炎海涛好奇地问道:“是吗?在哪家医院?”
林浮云向着他微微一笑,道:“我们先进去坐定了再聊吧。”
“对对,你看我,见到美女就糊涂了。”炎海涛自嘲着说。
炎海涛为浮云拉开了店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咖啡馆。这个点,咖啡店的人挺多的,排队等的人也有七八个。
炎海涛侧身对林浮云说:“你喝什么?告诉我,你先去找位子吧。”
“Cappuccino,谢啦!”林浮云说罢便往楼上走,心里希望还能找到一个安静些的位子。
等炎海涛端着咖啡上来的时候,他看到林浮云正静静地坐在二楼靠窗的座位,侧着头,右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一缕阳光洒在她的秀发和脸庞上,真是好看。
“小姐,您的咖啡来了。”炎海涛学着服务员的样子,恭敬地把咖啡端给林浮云。
林浮云笑着说:“倒还挺像回事的。”
“我以前在国外读书打工的时候在西餐馆做过。”
“是嘛,难怪......”浮云望了望他那杯,说:“你也喜欢卡普奇诺?”
“是啊,我觉得这是咖啡里最浪漫的一款。我在国外给客人做卡普奇诺的时候会把上面的牛奶沫做成各种图案,这样客人很开心,我也是。”
“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浪漫的。对了,你怎么会选这家咖啡馆?”
“你也常来?”
“嗯,我家在附近,所以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常到这家来用早餐。我喜欢清静,这里二楼早上很空,没什么人。你呢?”
“这么巧,我也住在附近,挺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常来这里。对了,你刚说你哥是什么医院骨伤科主任医生?”
“哦,他叫林落日,在**医院。他临床很能干,而且他科研能力也很强,已经研制出了不少治疗骨伤病的药,有很多专利呢。”
“那么厉害啊!”
“是啊,现在他就在对面的餐厅,和一家中德合资医药公司谈一个合作项目。”
炎海涛顺着林浮云目光的方向望去......
“落日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A公司中方法人代表,叶总,叶香英女士。”薛主任眉飞色舞地望着对面的叶香英,向坐在身旁的林落日介绍道。
林落日看了一眼正坐在圆桌对面向他颔首的叶香英,淡淡地说道:“场面上的事,薛主任比我在行。叶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叶香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说道:“林主任倒是个爽快人。”
薛主任微笑着说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叶总您别介意。”
叶香英不露声色,淡淡地说:“老薛,我怎么可能介意呢?希望等会谈得也这么爽快。先点菜吧,希望林主任会喜欢。”
......
“哦,对了,我想和你解释一下那次没有送你,是因为我怕再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我这个人可能上辈子做什么缺德事了,这辈子遇上喜欢的姑娘都遭罪。你看,我们才见面,你不但被我的雨伞打到,还崴了脚。我怕,我怕连累你,所以......”炎海涛结巴地解释着。
“是吗?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你在逃避,可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说,我倒是挺好奇,你究竟都把人家姑娘怎么了。”林浮云皎洁地望了一眼低着头的炎海涛。
“原来你都看出来了?”炎海涛有些羞愧地低着头说。
“我这些年在法国都在学心理学。虽然实践经验还不是很多,但是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
“我当然不介意,而且我很希望能和你进一步交往,所以我会对你坦诚相待的。”炎海涛诚恳地望着林浮云。
林浮云笑了笑:“你说吧。”
“这个,这个,还真有些难以启齿......”炎海涛不知从何说起。
林浮云喝了一口咖啡,抿了抿嘴,说道:“那就从第一个遭罪的姑娘说起吧。”
“嗯。不过你保证,不许笑话我。”炎海涛很严肃地说道。
“我保证。”林浮云做了个对眼,举起右手发誓,驱走了炎海涛的尴尬。
被逗乐的炎海涛,笑着说:“好吧!”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高中时追过我们学校的校花,一开始她不同意,可是我死缠烂打了两年,不停地给她写情诗,一写就是一年半,那些诗我到现在都会背。高二的中秋节那天,她终于同意晚上和我约会,那天我高兴坏了。那时我们都住校,晚上我用做家教省下来的钱,请她去吃夜排档。可是谁成想,她刚坐下,椅子就坏了,把她摔了个正着,还好不太严重。接着新来的伙计想要扶她,却把另一个手端着的刚出炉的馄饨面泼在了她身上,虽说是秋天,衣服稍厚,可是还是把她娇嫩的皮肤烫成一度轻伤。我还陪她去医院敷了烫伤药膏,结果饭没吃成,她再也不理我了。”
噗嗤,林浮云还是没忍住。
“你说过不会笑话我的,你怎么?”炎海涛低着头显得有些不高兴。
林浮云忙解释道:“我对事不对人,我可没笑话你。我只是很爱想象,边听我就边在看电影,看到这样的场景,没忍住。你接着说。”
“我不说了。”炎海涛仍然低着头。
“哎呀,你就说吧,你不是说,我也是遭罪的那个。听听别人的故事,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反正你已经开了头了,而且这些都是陈年旧事,现在我估计人家过得很好呢,说不定已经嫁人做妈妈了。”林浮云柔声细语道。
炎海涛突然抬起头叹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不甘心,觉得只是意外,所以用张学友演唱会的票,买通她的同桌,知道了她的大学志愿,我就一模一样地填了。结果,我们上的是同一所大学,虽然不是同一个班,但是我脑子里只是想,即便只能远远地看上她一眼,我也很开心了。大二的时候她有了男朋友,一切都很好,一毕业他们就结婚了。我呢,看到她幸福,也就没再打扰她的生活。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和我的同桌好上了,就是上次在车库遇见你时,坐在后坐的那个。”
林浮云惊讶地问道:“左边的那个?她是你大学同桌?你的前女友?”
“是啊,怎么啦?”炎海涛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她也是......?”林浮云有些犹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也是什么?你认识她?”这一丝迟疑倒是挑起了炎海涛的好奇。
林浮云想了想,反正他们都已经结婚了,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便坦诚道:“我看过她的婚纱照,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妻子。”
“这么巧?你认识凌华?”
“我和凌华其实从初中就认识。”
“你是说你和凌华,凌华和你......”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一直把凌华当最好的朋友。对了,你和姜珊是怎么回事?”
“还要说吗?大家认识,这这,我太不好意思了啊。”说着,只见炎海涛脸刷地一下红得像关公转世。
“当然要说啦。这样大家才能明白。我以前会藏着话不说,可是往后不会了,也不用了。我觉得说开了会很轻松,不管结果如何。”
“嗯,你说得对,我最藏不住了。”
“那你接着说吧。”
“姜珊是个好姑娘,她一直喜欢我,只是我当时只把心思放在前女友身上,所以没有好好珍惜她,可是......”
“可是什么?”
炎海涛看着窗外,说道:“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不和她好倒没什么,一开始和她约会就糟了。我们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憧憬未来。在毕业前的那几个月,我们几乎形影不离。这之间,发生过很多事,先是她为了给我打水,被开水烫到,接着从图书馆的楼梯上摔下来骨折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一次下雷雨,她给在外面打工的我送伞,结果却被一辆急驶而过的桑塔纳刮倒在地......而我,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期初我没在意,可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毕业典礼后,我约她去长风公园划船,好好的天却突然起风了,结果我不小心把她一桨扇到了湖里,害得她得了急性肺炎住院,差点丢了性命。自那以后,我决定疏远她,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像我第一个女朋友一样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是即便这样,她一直等着我,没有离开我。可是我却一直躲着她,不接她的电话,谎称工作忙不见她。毕业后,因为成绩优异,又有兼职的经验,我有幸进了一家跨国公司,经常去香港出差,每次回来我除了通过她的闺蜜了解些她的境况,给她些物质上的补偿外,也没有什么能为她做得了。”
说到这里,林浮云看出炎海涛有些伤感。她急忙道:“你也别难过,我不知道姜珊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知道你心里还爱着姜珊。爱一个人是让她幸福快乐,你没有错。凌华是个很善良又细心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你说得没错。唉…”炎海涛长叹了一声,身子往沙发倒了下去。“看来,我这三年选择留在德国,还是很明智的。”前些天才出现的记忆片段顿时在炎海涛的眼前划过,他看着林浮云笑着说道:“哦,对了,我记得曾经在慕尼黑的啤酒节的时候,在超市里遇见过你。你当时在弯腰在地上,突然站起来就差点晕倒,我正巧又在你后面,扶了你一下。”
“有吗?我没有去过慕尼黑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林浮云很诧异地睁着大眼对炎海涛说。
炎海涛皱了下眉,说道:“不会啊,你好好想想,我确定我没有看错,也没记错。”
林浮云很肯定地说:“真的没有。”
“难道是我记错了?你别怪我说话直,我和你在地铁站相遇的时候,我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天和朋友聊天,说起慕尼黑啤酒的事,我才想起来我们在慕尼黑见过。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其实,遇见你之后,我很矛盾,很想再见你,又怕再见到你,给你惹麻烦。”
林浮云笑了笑,说道:“到目前为止,我的境遇好像还没那么糟。”
“那是因为你还不是我正式的女朋友。”炎海涛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太突兀了,于是解释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感觉很亲切,很想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好像,好像哥哥保护妹妹一般。当然你有个那么出色的哥哥照顾你,也不一定需要我。”
“我从来不拒绝朋友。但,只是朋友!”林浮云向炎海涛伸出了友谊之手,介绍道:“你好,炎海涛,我叫林浮云。”
炎海涛感激地握住了浮云的手,小声说:“谢谢你。从朋友做起嘛。”
“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你在法国学心理学,能和我说说嘛?你为什么学法语?为什么去了巴黎?在巴黎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我虽然在德国三年,但是只是在德国的境界走动,没有去欧洲别的国家,法国巴黎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可是还没机会。”炎海涛用一系列问题挡住了林浮云的问话。
“可以啊,不过你也要说说你在德国的故事,如何?”
“好!”炎海涛爽快地答应了林浮云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