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倾然微笑道:“我之所以出手,也是秉持世间正道,若得到这剑谱,也只能收起,我堂堂东华山无量剑决当世无双,又有浩然正气决修身养性,既有本缘,岂又去练旁门之理?”
赵磐嘿嘿一笑,他点点头,问傅辉:“那渡月盟呢?傅仙人打算怎么处置这剑典?”
傅辉一阵语塞,但人奸巨滑,很快反应过来:“哈哈,若我渡月盟得此剑典,当然也如郑仙人冷掌门一般,也只会好好珍藏,不让它引起江湖风波。”
赵磐拍手大笑:“那莫宗主,你呢?”
莫士德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但前面众多表态都冠冕堂皇,难道他要冒天下之大不违,说老子就是要抢回去练剑?
当即有些极不情愿的冷哼一声,莫士德道:“莫某附议。”
赵磐满意点点头:“既然众多前辈宗主都已表态,拿到这剑典,都是为了江湖平静,而且个个目的高尚,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
话音刚落,赵磐长笑一声,拿起假破妄剑典,向天上轻轻一扔,正巧脚边儿也有一把刚才乱斗之时谁人落下之剑,他脚尖儿轻点,那剑便飞入手中,咔嚓咔嚓,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破妄剑典足足斩成了六片!
“小子不可!”
“你!”
“混账!”
“不知死活的东西!”
郑宝良心痛疾首,凌寒仙姑目瞪口呆,冷倾然破口大骂、莫士德阴冷注视、傅辉又惊又怒,就连一众宗门新手郑少河、兰科等人也看的呆若木鸡!
他居然毁坏了破妄剑典?
这么珍贵的宝物,他居然说毁就毁了?
赵磐看着洒少在面前的六份儿剑典残页,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扯动伤势,顿时大吐几口鲜血。
“小子,你竟敢将剑典毁去?”冷倾然上前一步,手中折扇又换成了他的随身配剑,遥遥指着赵磐眉心。
赵磐惨笑一声,弯腰将这些残页一一拾起,而后又果断将这些碎片掷向郑宝良、凌寒仙姑、冷倾然、莫士德和傅辉,最后一片,他却掷向了一个不起眼儿之人,段浪!
前五个很容易理解,他个个为五大宗门至强之人,要雨露均沾、利益公分,让大家谁也不会过于仇视自己,只是这最后一片,则用心大有深意!
这段浪是第一个提出要围攻赵磐,并开始动手的人,此时不坑他坑谁?
于是,段浪愕然接到了赵磐的大礼。
众人都愣了。
那冷倾然一剑挑起他那一块破妄剑典的碎片,立即掠向段浪:“年轻人,将剑典碎片交予本尊,本尊许诺可保你无恙,并传浩然正气决予你。”
现在破妄剑典已经一分为六,纵然凑不齐剑典,无法练剑,但总归是东华山冷倾然能独得两份,占得一线先机。
那段浪此时也回过味儿来,顿时想要大骂赵磐,但此刻冷倾然在前,他又不得不先回答冷倾然。
再则此时段浪也无他法,这剑典交给师门,得到的奖励定然少到可怜,甚至还有可能被灭口,但此时冷倾然公然许诺,应当做不得假。
“冷宗主此话可当真?”段浪连声问道。
莫士德反应也不慢,飞快冲向段浪:“莫听他胡说,他已经动了杀心,将剑典碎片给我,我青风宗愿收留你!”
傅辉一使眼色,渡月盟一众高手纷纷冲向段浪:“快将碎片交出来,否则要了你的命。”
又是两家宗主高手过来,那段浪都快要哭了。
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借着众人注意被段浪吸引,此时赵磐却是阴阴一笑,缓步后退。
他不动声色,已经成了这次大乱斗的唯一赢家,怀中揣着真正的破妄剑典,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即使一些注意到他的人,见他正在偷偷离去,便想到赵磐从接到剑谱,到分剑谱,并无偷梁换柱的机会,也不疑心他,注意力全放在拥有剑谱的五位宗主和那倒霉的段浪身上,哪里有时间理会一个无足轻重小人物?
赵磐终于推出人群,也顾不得身上伤势,取出一粒疗伤丹药胡乱入口,便转身便狂奔而去。
他只远远听到段浪的惨叫:“啊!谁在暗算?我,我不要这东西了,你们拿去吧!”
赵磐听得暗暗解恨,将乘风决提到极限,很快消失在这混乱之地。
狂奔了许久,赵磐才渐渐停下脚步。
“此地应该安全了吧?下面要去找杨元虎和柔雪了。”他想起杨元虎和柔雪,便一阵头痛。
这柔雪简直是跟杨元虎犯冲,怎么又被他抓了?这下该如何解救?
他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寻得一处清静之地,赵磐便安心睡去。
次日,赵磐便寻到附近村庄,在一农户家中住下,许下些许银两,便得人照顾,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只是心头记挂着柔雪,担心她受了杨元虎的迫害,便有些乱了心神。
好在赵磐清楚,那杨元虎即使有那个机会,怕也没那个心情,毕竟昨夜杨元虎捉回柔雪时,身上所受伤势可比他严重多了,没个三五日,是别想近女色了。
安心静养了几日后,赵磐便从农户家打听到的消息,一路北上,找到了玉竹镇。
这玉竹镇,当如其名,周遭绿竹成林,倒是一处幽的好地方,镇中不大,但五脏俱全,应有尽有。
赵磐寻得一处热闹之地,正要找人询问杨元虎所说的烟花之地,却徒然感到了一丝冷意。
这冷意绝非体感温度,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他胸膛上的三凶星开始隐隐发热!凶星为混世之厄,定然不凡,虽为凶星,但却有名头得很,此时出现异常,必然是有问题才会如此,或许,这三凶星天生对危险,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知!
赵磐的步伐如常,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毫无疑问,自己被跟踪了。
丝毫没有异响和脚步,显示来人肯定是高手无疑。
一路行走,赵磐细细想着自己从逃脱到现在,都过去四天时间,该离去的人也应该离去了,而自己演的一手好戏理应是天衣无缝,即使相信再小心的人,也应该不会有跟踪他的心思了,可眼下的情况又作何解释?难道是自己所行之事有哪些地方败露了么?
心念急转之下,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妙计。
自己力量单薄,若要救出柔雪,非借助外力不可,这身后的高手,正好可以为己所用。
实在不行,自己还在卫家老宅,留了一个天大的后手,若是不服,便可给他一个最阴的!
他步步如常,神态自若地问了一位卖馄饨老伯,丢下几个铜板,打听得百花阁去处,便徐徐而去。
半个时辰后,赵磐找到了这百花阁,杨元虎落脚之地,应该就在此处。
赵磐走入百花阁中,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杨元虎所在的房间,这杨元虎逛窑子很是稀松平常,但他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好比上饭店吃饭自备柴米一般,便很不同寻常,相信此处便有多许人知晓他的位置,于是赵磐很快确定了他的位置,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快刀,逼在脖子上。
杨元虎身上缠着绷带,脸色阴沉,柔雪则一脸焦急,坐在一旁,显然是为了赵磐担心不已。
赵磐打量着杨元虎这身打扮,心知他并未痊愈,心下稍安,当即哈哈一笑:“杨兄何故如此?你说过不追究我偷放柔雪之过啊。”
杨元虎冷哼一声,却是迟疑起来。
赵磐又道:“怎得,杨兄难道说过的话也会收回不成?那好,你杨元虎给我一刀,给我个痛快,便算我赵磐看错了人好了。”
听得赵磐如此奚落,杨元虎再次冷哼一声,但却收刀坐在椅子之上,让旁边两个窑姐顿时一左一右服侍起来。
赵磐也跟着大刀金马,大大咧咧的坐在杨元虎对面,他嘿嘿一笑,顺手拿起面前的杯子给自己满上一杯,而后举起酒杯敬杨元虎。
那杨元虎倒也干脆,酒到杯干,与赵磐喝了几盅后,脸色才缓和下来:“唉,我知道受伤也不能怪你老弟一人,自己要贪图破妄剑典,怪得谁来?只不过此行什么没捞到,却惹上一身搔,真是何苦来?”
这时,赵磐听到旁边房间门吱呀一声推开,若是不知身后有高人跟踪,怕是没人会觉得那声音有异。
纵然以杨元虎的耳力,心细如斯,怕是都绝不会引起疑心。
只是赵磐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跟着,此刻又是旁边门户起了动静,赵磐微微一想便知晓是这跟随自己而来的客人。
赵磐暗自皱眉,脸上却丝毫不带出来:“杨兄,其实我还要好好恭喜你,能在众多宗主与高强仙人手中逃脱,今日之事毕,恐怕杨兄你的威名将比以往更盛。”
但在说着此话之时,赵磐却偷偷在桌上,蘸着酒写道:‘隔壁有高手跟踪,说不定对兄长不利。’
杨元虎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这隔壁有没有人来,他其实早就知晓了,不过对于赵磐的提醒,杨元虎倒是挺开心的,他大笑而起:“隔壁的朋友,何必藏头露尾?若是英雄大丈夫,那便过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