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本来斗志昂扬去打架,结果对手不济,竟然没怎么挣扎就死掉了。钟魁看着倒很满意,毕竟他身边的护卫几乎是一边倒的大优势打败了方况身边的,那可是八大世家的护卫啊。
如果说白雨琪和林昊只是肤浅地看着黑蛇的群蛇乱舞,曲欣则注意到,交手的两人用的都是暗杀术,而那就是一个家族的底蕴。
术界的根本是《道藏》,术者的祖先们收录强大而值得推广开来的道术,定名“道法”,经过许多年的删节增修,就成了现在的道法十三术。可以修改《道藏》的信物则分成十四份,交给十四股势力。每一个人对于道术的修炼和使用都有各自的理解,而这种理解经过传承而变得系统化的时候,每个家族特色性的道术也就形成了。
当术者渐渐忽视人命的时候,驱邪师出现了,部分术者加入其中,包罗万象的驱邪术就此诞生。因为术者的立场毕竟靠近人类,而大部分驱邪师都和术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驱邪术流入家族,成为他们底蕴中的一部分。
暗杀术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如此熟练运用影子和蛇的暗杀术,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因为不能修炼的关系,曲欣看了很多术界的典籍,黑蛇的暗杀术却不在任何一本上。
窗户缝隙又爬进来黑色斑驳的影子,黑蛇静静地出现在钟魁面前,微弓着背,“少爷,就在这里盘问?”
“盘问?”钟魁反问,“我盘问他干什么?现在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也就方家那位公子哥一个人而已,杀了吧。”
“是,”黑蛇点头称是,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言语,自然消失在房间里面的阴影中。其他三人虽然看不到,也知道那个倒霉蛋就这么死了,“钟魁,那可是八大世家的人,你就这么杀了?不和他们沟通一下?”
“当他们漠视人命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在乎他们的命了,”钟魁发现,他和术者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节的,因为他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他把自己当一个人看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术者,凑巧他是一个家族未来的族长和唯一的男丁,这个家族只听他的,更巧的是,他的家族游离在术界的边缘,而夺取他们祖居之地的家族,似乎就在术界的中心。所以得出答案非常迅捷。
一阵安静过后,钟魁似乎发现了什么,“刚才那么大动静,周围竟然没有一个目击者,曲家的护卫很到位啊,”他的眼睛也只是一双眼睛,带有目的性的观察才能发现真正想看到的东西,“三十九个,一共三十九个术者守在我们这栋楼附近,尽职尽责啊,曲大小姐威武啊。”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肯定不是为了曲欣的安全着想,而是因为这个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钟魁——从现在起又多了一个新来的未知身份的人——“少爷,你放心,刚才的示警已经发出去了,他们应该进入市区了。”
黑蛇的声音从空空如也的角落里传来,真比见鬼还要鬼,钟魁的表情却很值得玩味,“这些都不重要,我还是在想妖魔为什么要搞出这么一出。你们要明白一点,实力低微的妖的确很笨,但妖王绝对是狡猾到极点的家伙,走一步想百步都是轻轻松松,那眼前咱们看到的这一切,肯定隐藏了什么。”
“隐藏了什么……”林昊一个人躲旮旯想去了,白雨琪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书,“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有一段历史很像,一小撮看似无害的人进入一个城市,没过多久就传出来其中有个人失踪的消息,于是那个国家以此为借口趁机发起战争。”
“听起来有点意思,但和妖族的性格不像,”钟魁看了看曲欣,发现她也是这么想的,松了一口气,自制版《太阿经》没有改掉太多东西,“妖族开战从来不会找借口,它们讲求快,强硬,所以开战是不可能——万一是,那咱们就太倒霉了,开战和之前鬼怪小打小闹就不同了,如果按电影分类的话,之前那件也就是个小成本武侠片,而妖怪开战绝对是战争片,还是投资高的大片。”
被反驳了唯一一个想法,白雨琪放弃了,“我又不是什么妖王肚子里的蛔虫,不想了不想了,想得头疼!”
“我也想不出来,”同样熟悉妖族掌故的曲欣也没想出来它们这手要干什么,妖王的老谋深算从来不会体现在对术者的战争中,真正的战斗中妖族通通都是强硬无畏的,像现在这种摆出一副威胁的架势,可从来没在书里看到过。
“我想是背后的妖怪其实不多,而那个妖王只是下令并没有参与进来,它们的力量并不足以对付曲家和随时有可能来支援的驱邪师,所以,它们决定虚张声势,”钟魁提出一个想法,然后自己再否定,“但这种调调更像是鬼怪会搞出来的,妖怪的肠子没这么多道弯。”
“你这样自言自语很有意思吗?”曲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像是那种能把曲家推翻的人啊?
“闭门造车是没意义的,咱们还是去上课吧,别到时候妖怪还没动手,学校先勒令退学了,”钟魁的担心不是多余,他在想办法逼迫曲家,而曲家连出动人手都不用,一张退学单就能把他玩个底儿掉。
依然是把两位女生盖住送出楼,有了黑蛇的帮助,白雨琪和曲欣还体验了一把成为影子的经历,只是视角转得太快,走在校园里她俩还是有点头晕。钟魁扶住了白雨琪,林昊有样学样也伸出手,曲欣想推开,苦于没有力气,也就认了。
校园的同学没有少到哪去,只是话题好像都围绕着雾霾天,说雾霾天是污染啊,是危害啊,是各种各样的负面产物啊,等等等等,总是他们十分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