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绮罗这么一晕倒,便是三天三夜的昏迷不醒。如此一来,她曾经用过的人和物,都成了怀疑的对象。可怜张雨茹。也不过是在她的地界里逗留了那么一小会儿,竟然也跟着遭了秧。
临到傍晚时,张雨茹见守着珍宝阁的人还不放她出宫,便知道今日又是回家无望。为了不让尉迟府里的人担心,她也只好照旧托珍宝阁里的人给她捎个平安信回去。
“母后,虽说这东西是张大人呈上来的没错,可是自始至终经过几人手也不甚清楚。看在张大人是尉迟少将军的嫡妻原配的份上,还请母后听听张大人怎么说,再下定论。”见屋外已经走进两个宫人,作势要将张雨茹带走,站在一旁打算静观其变的宇文端化早就将洛岚君的嘱托抛诸脑后,一心只想帮张雨茹脱离险境。布叼讽划。
“哼。且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也让你们心服口服。”太后见宇文端化如此护着张雨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挥了挥手,站在张雨茹身后的两位沉默寡言的掖庭监宫人便往后退了几步:“刚才哀家问你,这玉香囊可是你送来的,你已经点了这个头。那么哀家再问你,自这个玉香囊开始雕琢到制成后送来芙蕖居,间中时隔多久,又可有假手于他人?”
“……回太后的话,玉香囊所用玉石是上次为太后做瑞兽香炉时留下的余料,乃是最上等的扬子白玉石,因为精贵稀少,再加上玉香囊是为静和郡主所制,期间能够触碰的人少之又少,数来也不过是三人左右。除了在下,还有郑司珍与制玉司里专门看守司库的芳婉可有机会接触。”
张雨茹一边沉着应对,一边又在心里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底是如何。可是太后不点破,她还真是摸不着头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太后定然是觉着她与朱绮罗的昏厥有所关联,关键问题便是出在这个玉香囊上。
突然,那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又再一次地冲入张雨茹的鼻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张雨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身上,避闪不及之下,只能硬生生受着
“……太后这是何意,臣妾不明。”张雨茹低头瞧着那枚被太后弃之如履的玉香囊配件,并没有伸手去取。
“这上头的香味,你可识得。”朱太后见张雨茹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样瞧着自己,便愈发有将其治罪的冲动:“绮罗险些将自己的性命折在这害人的东西上!怎么张大人识得自己的手艺,却不知道这玉香囊里的香味是从哪儿来的吗?”
“臣妾确实不知。”太后这么一质问,张雨茹对整件事总算是有了些轮廓:“当时臣妾送来的玉香囊里,什么香粉都没塞进去,何来香味可言。”
“这就是做这件事的人高明之处。太医今日也说了,只要将这配件上的流苏日日夜夜浸在泡有夹竹桃和铃兰提取的汁液里,其香淡雅,也可杀人于无形!虽说你说的那几人都有机会接触到玉香囊,可是只有你,可以长时间拿着玉香囊。话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太后本来情绪很是激动,说到这儿,反而安静了下来。张雨茹好笑地瞧着心里已经认定她是始作俑者的朱太后,脸上的神情显得愈发倔强:“臣妾不知自己何罪之有。玉香囊确实是我所雕琢,可是这流苏之中为何有花香,又何时被抛在了那两种花的汁液里,臣妾更是不知晓。还请太后明察。”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人想要一石二鸟了。”张雨茹如此镇定自如,倒是完全在太后意料之外。
“是不是一石二鸟,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事有蹊跷,臣妾冤枉!”
“你冤枉与否,掖庭监与刑部自会查明。现下,只有你一人难脱嫌隙,哀家不得不将你收押看管起来,真相大白之后,自然会将你放出来的。”
说着,太后便又是一挥手,让掖庭监宫人将张雨茹带了出去。
“母后!这件事尚未有定论,您就将她押在了掖庭监,似乎不太合适吧。”张雨茹刚被带走,宇文端化便忍无可忍地看向了朱太后。
太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见他如此,更是对张雨茹反感:“这是掖庭之事,皇儿不必插手。再则,尉迟张氏是否无辜,自有人查明。可是现下却不将这唯一的涉嫌之人收押起来,似乎也于礼不合吧?”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宇文端化见太后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得忍住心中焦躁,进一步游说。
“你说不会,她便不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与其将心思花在这张雨茹身上,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表妹。现下,她还在昏迷不醒着呢!”太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宇文端化一眼,便带着鸾凤殿里的人出了这芙蕖居,仅留下宇文端化一人在房内。
“皇上……”洛岚君因为一直守在门外,所以对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见太后一行已经离开,他赶忙便进了屋子,看向宇文端化,欲言又止。
“出去再说。”宇文端化低声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正守在屋里的阿琼,这才走出了朱绮罗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