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茹这么一晕倒,芙蕖居里头的人七七八八地走了大半,仅留下朱绮罗身边的人,以及朱允堂。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在下要与自己的亲妹妹说会儿话。”朱允堂扫视了一眼房间里伺候着的宫女们,挥了挥手,便让这些人悉数退下了。见阿琼还站在那儿,又指了指阿琼道:“你也下去吧。”
“……是。”朱允堂虽然是唇边含着笑对她说这样的话,却还是让阿琼觉得心惊胆战。踌躇之下。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朱绮罗,见自己主子没有不快,这才匆匆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带上了。
“好了,人都走了,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吗?”人都已经走尽,朱允堂长长叹了一口气。随便抽了张凳子,就在朱绮罗的床前坐了下来。
“燕子台到京城,少说还有八百里的路。你不是应该明日才到宫中吗,怎地今晚上就到了。”朱绮罗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瞧着他。
“因为我无意中听说,有人在这宫中胡闹,险些酿成大祸。所以,我不得不赶紧过来瞧瞧。还好,也算是及时赶到了。”说到这儿,朱允堂忽然敛了笑,很是认真地看着朱绮罗道:“为什么是她?”
朱绮罗头微微往里侧了些,半晌才缓缓出声:“你们都说皇帝表哥没有心上人,可是我却见他身上挂着一个玉香囊。从不离身。而那个东西,除了张雨茹能做出来,别无他人。”
“那又如何。你该知道,她嫁人了,嫁得还是这个国家赫赫有名的常胜少将军尉迟璟。
“皇上!”便在此时,朱太后忽然叫住了他,挪步到他身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少将军夫人此次有的身孕,皇上应该为少将军高兴才是。你也应该明白……这对她而言,便是最好的结局。”
“母后说的,皇儿自然明白。也希望母后往后,不要再为难她。”宇文端化侧过头来,俯身瞧着朱太后殷殷期盼的眼神。
太后为何如此针对张雨茹,他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在心里那一阵怨气渐渐平静之后,他竟然也怪不得她分毫。
“母后,儿臣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地呆上一会儿。请母后恩准。”宇文端化说着,尚未等太后发话,他便先一步走出了这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房间。
此时此刻,尉迟璟愈是在房内开心得不能自已,他便越发只能独自伤怀。洛岚君在一旁看着不是滋味,两眼一直盯着宇文端化手里攥着的那个玉配件,突然就跪了下来:“皇上,您,您还是将这东西锁起来吧。木已成舟,何必将它留在身边,看着伤心呢。”
“……若是无心,有它无它,都是一样;若是有心,继续留着,又有何妨。”宇文端化低头瞧着那小巧的掌中物,一抹若有似无的哀伤,自他身上蔓延开来:“你便让我留着吧,怕是自此以后,我与她,永不得见了。”
“皇上这是何意?”洛岚君怔愣地瞧着宇文端化,发现从小到大,主子的心思他就从来没有猜透过。
“她今日受了这么大委屈,心细如发的她,怎么可能不察觉出来这是母后在故意顺水推舟地为难她……若换做是你,在求得一线生机之后,你可还会留在这儿?”
“……”洛岚君一阵沉默,因为他很清楚,宇文端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而我……已经没资格再留住她了。”说着,宇文端化一说到此,忽然将那玉配件紧紧攥在了手掌心中:“你去替我看看她吧,若是胎儿与她均是无忧,我也放心了。”
“是……臣告退。”洛岚君郑重给宇文端化行了个礼,这才一步步退入到黑暗之中,转头向张雨茹歇息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