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夜空严净,星光灼灼,戍时的梆子刚刚敲过。京城街道上陆陆续续点上灯火。
韩清尘所在的书房,看着被自己调戏的丫鬟娇羞掩面的跑出房门,心里却是一阵空虚,这燕环肥瘦各色美女都入了个遍,可却没有有谁能如那个女子那般让人上心,甚至婢女的娇羞勾不起自己一星半点的**。
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呢!连个好脸色都不愿给。
“怎么样?吴国公府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韩清尘放下笔,冷声问身旁的亲随。
亲随忙言简意赅上前将吴国公府的事情像韩清尘禀报了:
“公子,那吴国公的庶二弟与那颍地郡守的小妾私会,被人抓了个正着,那郡守发了力是要将他搞垮,这几年那吴志鱼肉百姓,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底子不干净的很,这不,得罪了郡守,只好灰溜溜的回京城,正巧王氏听说吴国公下落不明,就想着上门来谋谋出路,这势头看来是要来争家产来了。”
“哦?还有这般事情!”
“吴国公下落不明吗?”韩清尘将指尖揉搓着宣纸,若有所思。但一想到那张芙蓉面,那双灵动无畏的眸子,还有嘴角张扬着的自信,挑衅的神色,他还是越挫越勇,不达目的绝不轻易罢休,食指无意识轻扣桌面,沉思片刻,最终下了决定。
“这样,你派媒人去王老太太面前,并告诉她,若是能在三日之内促成此事,我会给吴二爷一份差事!”
“公子不怕王老夫人狮子大开口!”
“这可由不得他们挑挑拣拣了!”
不待侍从回答,韩清尘起身回屋。
很快媒婆就登门拜访,不过这次只是偷偷摸摸的进行,没有人知道媒婆是为家中哪位姑娘前来提亲。
送走了媒婆,吴志在一旁有些担忧的说到:“母亲这般爽快的应承下来,侄女会同意吗!”
“哼!”王氏冷哼一声,“如今这个局势还由得我们选择吗?若是没人提点,你在这京城怕是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那母亲有什么良策,毕竟闵儿看起来可不是那般好惹的,若是惹急了她,恐我们被扫地出门!”
“哼!一个庶女能翻出什么浪来!这次我偏要让这事成了,使那些下作手段又如何,最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不是吗。”王老太那双贪婪的、发亮的、邪魔的眼睛睁得很大,脸上是阴测测的笑容。
“儿啊,母亲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做人呐,有时候就是要狠一些!”
“母亲说的极是!”说着也跟着扬起了笑意。
次早,
在凌烟阁的住了一晚上的吴芙被痒醒,挠了挠脸,舒了舒身子,露出雪白的皓腕,却是惺红一片,穿着青烟色薄纱,赤着脚来到铜镜面前,尖叫声震起了碧波湖的一群水鸭。
正巧这是丫鬟巧儿端着洗漱盆进来,她是夫人新派来服饰这吴芙小姐的,私底下听闻这小姐不好相与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一步一颤地走进了凌烟阁。
抬起头看见吴芙脸的一刹那忍不住尖叫出声,惊恐万状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趔踞,砰的一声,人连同浣盆一声栽倒在地,热水洒了一地。
可在吴芙眼中丫鬟这般作态,生生化作嘲笑。
表情阴鸷的步步走进巧儿。
巧儿脑子里轰然一响,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感受到那股吴芙凌厉的杀意,身子打了一个冷颤,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小……小姐,奴……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饶命!”说完猛地往地上磕头。
吴芙一把将巧儿的头发拽住,巧儿的脸被迫往上扬起,整个人哆嗦的更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吴芙猛得将巧儿的头往地上撞,动作不停,阴冷的谩骂声不断:“你个贱婢,叫你嘲笑我!叫你嘲笑!看我不打死你!”
巧儿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讨饶声,难分难辨。额头青紫一片,地上的硬物划破,渗出丝丝血丝,吴芙却无一丝同情。
直到一中年妇女掀了帘子进去
“我的芙儿,这是怎么了?”脸上布满忧色,却毫无在意地上被打的半死的丫鬟巧儿。
这吴芙一看来人,她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柳嬷嬷……”扯着尖锐的哭腔,扑紧进来人怀里。顺势拦上吴芙的腰,护在怀里,轻声细语的一顿拍肩安慰,来人正是吴芙的奶妈柳清
看着自己一手奶大的姑娘,被咬的满脸是包,还有抓挠出现的红血丝,几欲破相。
“这是怎么了?”
“嬷嬷,芙儿也不知,芙儿今早觉得身子痒的狠,醒来便成这般模样了,嬷嬷我会不会毁容啊……我要嫁不出去了,呜呜呜……”哭腔声又起,眼珠噙满泪花,闪烁着惊魂不定的神色。
“孩子,莫要怕,这恐是蚊虫叮咬所致,嬷嬷给你寻些药膏擦擦,过几天就没事了!”
柳清又继续说道:“不过这凌烟阁却是不能住了,等会我就去求了夫人给你换个居处。”
吴芙一听要还住处,立马就不乐意了,迟疑不定,这么好的地方她才不愿离开,这里每一件宝贝都是自己的。
“芙儿,可是想要破相?”柳清看着吴芙犹豫不决的神色,反问道。
吴芙立马挥了挥手:“芙儿不想?”
“那不就好了,明日就给你找个好的居处,保证和这凌烟阁一样好!”
“嬷嬷说的可当真!”
“当真!”
顿时少女便喜笑颜开,满脸肿包加上红血丝的脸扯起笑意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这丫鬟是犯了什么事?”柳清这才注意到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巧儿。
“这贱婢还嘲笑芙儿,一点规矩都没有!芙儿不要她!”语气就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
说着又气的抬脚往巧儿肚子上踢,柳清便是冷冷的看着,全然不顾巧儿求饶声嘶力竭,直到吴芙踢累了柳清语重心长的劝阻道:
“芙儿,你已经大了,何必要与这一丫头置气!”
“嬷嬷……”吴芙撒娇道,还欲解释,却被柳清打断:“好了,莫要说了,这次是你的不对,好歹这也是你伯母配给你的丫鬟,你怎么可如此虐待与她,这不是在打你伯母的脸嘛!”
柳清从小看吴芙到大,自然知道她的性子,娇气十足,傲慢不已,动则就拿丫鬟婆子出气早以司空见惯。
“芙儿听嬷嬷的!”
柳清抚了抚吴芙的头,一脸和蔼可亲,“这才乖,如今我们在吴国公府寄人篱下,步步皆需谨慎!”
又转而对地上还哆嗦不已的巧儿说到:“若是别人问起你的伤,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巧儿颤着身子,匍匐在地说道:“奴婢知道,奴……婢会说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的!”
柳清居高临下,有些不屑地看着地上匍匐着的巧儿,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好了,你下去吧,下次记得警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