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一家人全都找过来,宁泽有些心虚了。宁璎珞的性子他太清楚了,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绝对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的。
看她如此笃定的神色,以及站在她身边的墨奉珩,宁泽几乎就要撒腿逃走了。
南婵月相当的不以为意,“哼,就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污蔑我儿子这种事儿,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宁泽用力拉了南婵月一把,想让她闭嘴别把事情闹得更大。可是显然南婵月误会了他的意思,甚至反过来拍拍他的手,“别怕。”
宁璎珞眼风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将每个人面上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地上的脚印从门外进入,来到窗下拿走柜子里的钱再离开。这是铁证,是无法改变的。之前二伯娘说,这脚印是小墨留下的。那么好,我现在就当场测量一下,这脚印究竟是谁的。”
说罢,宁璎珞蹲下身子来当场测量脚印的大小。将地上的脚印尺寸反复测量,而后又叫墨奉珩过来将他的鞋子尺寸做了对比。
结果显而易见。
“你这总做法也不对,说不定之前你们事先通过气,他脚上的鞋子换过!”
闻言宁璎珞一笑,“二伯娘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这脚印明显是农民下田穿的草鞋,沾了泥巴所以才会印记留得这样清晰。而小墨穿的是靴子,草鞋和靴底的材质完全不同,所留下的印记形状也是完全不同的。你们可以自己来看,这留在地上的脚印,究竟是草鞋印还是靴子印?”
不用他们上前来亲自看,他们也知道宁璎珞说的都是真的。
墨奉珩在边上笑得欣慰又开怀,他就知道,这才是自己看上的女孩。
不需要自己出手,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就能够将事情轻松化解。这也是,宁璎珞吸引他的地方。
南婵月还想要狡辩,但是宁璎珞根本就不可能给她开口的机会。
“这家中除了二伯就只有三哥是男子,总不至于二伯深夜偷跑到我们姐妹房间里来,落人口社叫人误会吧?”
被点到名字的宁致义当然不肯承认,况且是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当下满口否认。“当然不可能,我半夜睡觉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要起来,又跑到两个丫头房间里去呢,绝对不会!”
“那就只剩下三哥了。”宁璎珞笑的老神在在,视线放在宁泽的身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等着他一个说法。
“我……你们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会到两个妹妹房间里去做什么?璎珞,你可不要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三哥你拿出证据来就知道了。你把你的鞋子拿出来我看一下,看看上面有没有泥巴,看看这尺寸是不是和地上留的对的上,也好还三哥你一个清白啊。”
宁泽满头是汗,他怎么可能把鞋给宁璎珞呢!
“老三,把鞋给璎珞。”
宁宗渊一开口,这下宁泽可找不到理由再推脱了。
当着众人的面慢吞吞的走出来,硬着头皮把鞋子脱下来交给宁璎珞。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要如何收场才好。
宁璎珞拿了他的鞋,就这么盯着他,唇角弯弯带笑。那神情就像是捕捉到了她想要的猎物,却不急着吃下而是欣赏看他们做无用挣扎的享受般。
看他这个样子,南婵月当然明白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光是她,其他在场的人看宁泽这般心虚甚至满头是汗的样子,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几分。
宁宗渊面色很沉,没想到宁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不肖子孙。
宁致义也是一脸的凝重,他气儿子不争气,更气南婵月这个不懂事的女人。出了疯闹撒泼就是一味的纵容,欺负宁璎珞一家还不知天高地厚。
宁璎珞的视线落在南婵月的身上,看她面色惨淡不由得唇角笑意更甚。
南婵月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丫透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耍她!她想要让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一想到之前宁致义要休妻的事情,要是今天任由着宁璎珞把事情闹大,恐怕自己真要卷铺盖卷走人了。
眼看着宁璎珞接过了宁泽的草鞋,就要往那地上的脚印去比对……
“慢着!”
突兀的一声打碎了安静的空气,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南婵月的身上,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诧,没有经过大脑是本能的开了口。
“哎呀,真是误会了!”南婵月一拍脑门,一脸抱歉的走上前来。
先是一把从宁璎珞手上把鞋子抢回来,然后塞在宁泽的怀里很是用力的掐了他一把。
“儿子啊,之前你不是和娘说过,在门口捡到过一个钱袋吗?你还拿这个钱袋走到屋子里想问问明月是不是她掉的,结果屋子里没有看到人,然后有事儿一忙就忘记了,对吧?“
宁泽有些傻掉,这些当然不是真的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南婵月言之凿凿说得好像她亲眼见到过一样,于是宁泽立刻反应过来,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开罪呢!
“我、我……的确是、是这样的!”
南婵月又使劲儿的掐了宁泽一把,他这才强迫自己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人却独独心虚的不敢去看宁璎珞,“我捡到了钱袋,但是一转身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他可怜的看着宁宗渊,再看看其他人。
被提到名的宁明月当然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真的发生过,可是她不知道宁璎珞的意思,所以就看向她求问她的说法。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落在了宁璎珞的身上。
就连宁泽最后都可怜的看着宁璎珞,眼神中有所乞求。
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但也不过就是电光石火的一瞬。
她明知道南婵月是在故意找借口,可一家子人都在这,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太过撕破了脸。
况且,给墨奉珩洗了清白,也算是没有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