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阮悠是在团子的叫唤当中清醒了过来,她慢悠悠的起床,先是陪着团子玩闹了一阵子,这才开始洗漱打扮,用早膳。准备完了之后才带领着秋心秋橘去蔷筱院给大奶奶请安。
她去时,已经已时,阮悠以为给大奶奶请安的妾室们早就走了,可当她进去时却发现可那些妾身们都没有走,都坐在一旁陪着主位上的大奶奶说笑。
见着她来,她们全都停下了话语,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阮悠坦然自若走进去,附身行礼问安:“妾身给大奶奶请安。”
大奶奶垂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也不让她起身,只是对着莲姨娘道:“莲姨娘,听说大姑娘这几日精神有些不太好。”
莲姨娘起身:“回大奶奶,只是有些伤风,今日已经好多了。”
“是吗?那明日你带过来给我瞧瞧。”
“是。”说完,莲姨娘又坐了回去。
大奶奶又对着一旁的眉姨娘说:“从方才我就见你发髻上的珠簪还满眼熟的,是不是我上回赏你的那支。”
眉姨娘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她连忙起身:“回大奶奶,是你赏妾身的那支,妾身一直都舍不得用,今日才厚着脸皮戴着出来,大奶奶你瞧,可还行?”
大奶奶满意的颔首:“嗯,很好看,你日后多戴着走动,如果爷见着了夸你几句,也算是我赏的值了。”
“是,妾身知晓了。”眉姨娘欣喜了脸,大奶奶这是让她多与爷接触啊,她是想让她去和乐姨娘争宠,却不会干涉她。这怎能不让她激动,往常她把她们防的死死的根本就不让她和爷多接触半分,所以她只有碰上爷时,露露可怜,其余的动作全都不敢有。可这回大奶奶终于知晓了这乐姨娘的厉害之处,所以她不得不放下那些个妒意,此时紧要的就是,先把乐姨娘拉下去,让爷不再宠幸与乐姨娘。
阮悠行礼了半晌,见大奶奶依然没有要让她站起的意思,她也不弯腰了,自行就站立了起来,然后自动找了个位子坐下。脸上的笑意越加深了,看样子今日她们是专门在等着她了,那么她也陪她们好好唠嗑唠嗑。
果然,她才刚坐下,眉姨娘就开始发难起来,她怒道:“乐姨娘,大奶奶还没有发话,你居然就站起身了,你还有没有把大奶奶放在眼里。”
阮悠故意揉了揉腰肢,无奈笑道:“眉姨娘,你可别生气,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妹妹这个腰啊,太酸了,所以弯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说着,她看向大奶奶,诚恳道:“还望大奶奶你体谅。”
大奶奶冷笑:“哦?如此说来,你今日来了这么迟,就是因为你的腰不好。你的身子可不要出什么岔子的好,否则小少爷在你那儿我实在是不放心。”
阮悠闻言露出羞涩的笑:“回大奶奶,妾身的腰虽然是酸,但是一两日之后自然会痊愈。只要日后爷能节制些,妾身这腰酸的毛病就不会再有了。”
哼,又敢打团子的注意,就别怪我来戳你们的心窝子了。
果然,大奶奶既然闻言,脸顿时大变,眉姨娘一脸通红道:“放肆,乐姨娘,你当着大奶奶的面,怎么说出如此粗俗的话出来,你简直就是——”太不知羞了。
莲姨娘也深有同感:“乐姨娘,你这次的确是过了,这话怎么能当着我们的面说。”
阮悠很无辜:“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们何必要摆出这副面容来。大家都是爷的女人,何必要如此害羞,况且这儿也没有外人在。”
“你你你——”眉姨娘指着她,被她那无耻给气的说不出话来。
其余的腾妾,因为在大奶奶的面前,所以她们通常都作哑巴。但也因为阮悠这露骨的话,给羞的爆红了脸,又想起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说爷昨晚又歇在了她那儿,并且还同她——反正这么粗俗露骨的话,她们是想也不敢想的,今日这乐姨娘居然还敢当众说了出来,简直就是不要脸面啊。
大奶奶那双眸如尖刺的刀刃一般射向她,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乐姨娘,你可还记得万姨娘。”
阮悠随意的颔首:“记得。”
“我还记得当初万姨娘是多么的受宠,每回爷去她那儿过夜之后,她第二日总是迟到,我们也像今日一般坐着等她。没想到就是犯了个不大的错误就被爷给遣送到了庄子上。我只能说世事无常啊。”
阮悠颔首,感叹道:“却是如此,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小的姨娘,常被万姨娘给欺压,但因为我这个人是个老实木讷的,一向不与人争辩,所以就时常忍耐下了这事。一转眼,都已经过去一年了,我都快忘记了那些的往事,没想到大奶奶你还记得。”
在场的人有些被她的无耻给打败,老实木讷?不与人争辩?如果是以往她们会如此觉得。但今日,她们可不会这么想了。就比如说今日,她都敢独自与她们周旋,而且还没有吃过亏。此时看她的样子,她已经不把大奶奶放入眼里,她此时的胆子,可要比以往的万姨娘大了不知多少。
大奶奶喟叹一声:“上回我闲来无事,让丫鬟去瞧了瞧她,可她似乎已经大变了样子。自从中毒事件已经过后,万姨娘似乎是成长了,没有了以往的张扬跋扈,反而沉稳冷静了许多。我在想,要不要把她给接回来了,毕竟她受的惩罚已经够了,而且还无辜的中了毒,差一点就长逝过去,瞧着她那么可怜,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就打算和爷谈谈,饶过她这一回。乐姨娘你觉得呢。”大奶奶一脸贤惠大方的模样瞅着阮悠,特别是说‘中毒’之事时,她加重了语气,还很深意看着阮悠,那眼里似乎在说,你害了人家中了毒,于情于理都应该替她说话,否则不就是太没人性了。
阮悠轻笑出声,她好笑看着大奶奶:“大奶奶,你可还记得万姨娘对我大打出手那件事。”
大奶奶闻言蹙眉。
阮悠深叹一声:“也是,你虽然知晓,但你却没有见着过。当时我啊——因为大夫人寿辰的关系,所以任凭万姨娘如何打我,我都没有还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