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也瞬间变了脸,眼见她们又要吵起来,站立在一旁全当隐形人的阮悠,瞧见团子打了个激灵,她脸上一变暗道不好,连忙开口说:“长公主,小少爷似乎想要出恭了,请容妾身带他去纾解一下。”
“什么?”长公主微愣,就瞧见团子果然鼓着一张包子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是有些不对劲儿,长公主连忙把团子交给阮悠,阮悠就抱着团子去了隔间。
没一会儿,阮悠才抱着团子出来了,她本来是为了长公主好,不想让她累着,就打算自己抱着团子,没想到长公主却是冷着脸说:“我是坐着,这有什么好累的,我替你教训那个女人,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还不快把团子给我抱过来。”
阮悠无奈苦笑,她虽然是不甘愿,但也不敢违背,就只能又把团子交给了长公主。随即长公主又开始逗弄起了团子,大夫人见着,总是忍不住与她抬杠,随之而来又是她们的斗嘴声。总是让阮悠感到新奇不已。
在回去时,她们坐在马车之中,在经过一段时间之时,突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很是熟悉,阮悠竖起耳朵认真听了一会儿,然后偷偷掀起窗帘往外瞧去。
一旁的摊子处,有两位闺阁姑娘共同拿着一个东西往自己身边扯,似乎在争抢什么东西,互相对吵起来。
“这是我先看中的,你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
“可这我已经付了钱,那它就是我的,你快些放手。”
“是你不讲道理,那小贩明明就说过这东西我要了,你还强硬着给他的钱,你这哪算付钱。我不管,这是我先看中的,快些把它还给我。”
她们两人都披着大袄,一个天蓝色,一个水粉色,花季一样的颜色,但因为那两人的狰狞神色,让那大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阮悠认识她们,那个披着天蓝色大袄的姑娘是她陈国公府里二夫人房里的庶女阮姗比她小了两岁,那水粉色大袄的姑娘是户部侍郎家的姑娘贺芸珍,阮悠好像记得她们似乎是情敌,同时喜欢一个国公府家的少爷。那国公府的少爷阮悠只是见过一两次,长得也是玉树临风、俊逸潇洒,但阮悠当时只是想嫁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所以并没有多去打探他。自从她被二夫人设计到了毅国候府时,就彻底了断了与陈国公府的一切,她也从此再也没见过她们了。
今日她见着了她们除了感叹世界真小之外,又是感叹她们现在不会还在想肖想那国公府的少爷吧。如果是这样,她真想呵呵两声,那位贺芸珍她是不知晓,但阮姗她是知晓,如果阮姗再如此下去,二夫人一定会毫不犹豫把她送到那少爷的床上。对于二夫人来说,她们这些庶女的存在就是为了替她解决烦恼的工具,可是见如今阮姗如此模样,她似乎还是没有看懂。
算了,各有各的命,或许阮姗就是想做妾也说不定,她啊就不必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废太多脑细胞了。
阮悠不动声色放下了窗帘,垂头看向怀里正熟睡之中的团子,勾唇无声笑了。今日长公主那么喜欢团子,她也猜到了,毕竟她特地为了团子穿上这么鲜活讨喜的衣服可不是白穿的,连她见着就已经喜欢的不行,长公主怎么可能不喜欢。
不过,她不懂的是,长公主为什么会突然对团子另眼相待,她还两次口误换作自己为姐姐,她可不相信长公主是故意为之,否则接下来她怎么可能又改口变成了‘奶奶’,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阮悠又偷偷瞧着大夫人,只见大夫人正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似的。但是方才,长公主口误换自己为姐姐时,大夫人明显也愣住了,这就说明大夫人也像是怀疑了什么。
就在阮悠的沉思当中,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大夫人也因此睁开了眼,丫鬟进来服侍大夫人下车,紧接着阮悠才跟着下车。她一下了车才发现原来大奶奶正站在门口一笑隐晦笑意看着她。
阮悠也才是怔住了一瞬,随之就恢复过来,恭敬的对她屈膝行礼:“妾身给大奶奶请安。”
大奶奶似笑非笑:“乐姨娘,没想到你居然与婆婆的关系这么好啊,居然一起去逛街。”说完,她又对大夫人用着撒娇的口吻说:“婆婆,你去逛街怎么不与媳妇说一声呢,媳妇好陪同你一起去啊。倒是让你与个妾室出去,这样岂不是太过委屈你了些。”
阮悠淡笑不语,似乎大奶奶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大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我瞧着你忙,就没叫过你,而且你也不是不耐烦陪我这老婆子出去的么,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婆婆你说的哪儿的话,你这哪算老啊,这要是被爷给听见了,爷还不打死我。你这么冤枉我,媳妇可不依。”
大夫人轻描淡写说:“毅国候府里的男人,不管女人是何种品性,他们也不会动女人一根毫毛,所以你尽管放心。”
大夫人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大奶奶却差点气的七窍生烟,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她的品性不端吗?她凭什么这么说她,她自己的品性又好的到哪儿去。
大奶奶冷哼,随后她又阴冷瞪了阮悠一眼,她真是不明白,为何她这位婆婆要抬举这妾室不可,只因为她为爷生了个儿子?以往莲姨娘也为爷生了个女儿时,也不见她有多少的激动啊。她也是重男轻女,或许她只是对老夫人所赐的丫鬟而不满?如果是这样,她觉得这有必要让老夫人知晓一二为好,这也是间接的为莲姨娘抱不平,不是吗?
大奶奶的脸上阴狠且狰狞,大夫人看的冷笑不已,她真是多看她一眼也觉得是侮辱了自己的眼睛。她没再瞧她一眼,就直径走了进去。
阮悠垂首眼观鼻观心,直接跟在大夫人的身后走了进去。在她路过大奶奶身旁时,听见大奶奶正用小声的语气说:“你别得意,就算你再受宠,你也只是个玩意儿而已。”
阮悠恭敬朝她颔了下首,就恬淡笑意的错过她,走了进去。
大奶奶站在那儿,好半晌才往地上呸了一声:“什么玩意,你从小到大也只是个我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真以为是我的庶妹了。时间还长着,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