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来不及后悔，便听见姜暮颜的轻笑声。
姜暮染想从那轻笑声中听出些后悔，听出些自责，听出些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结果却令人失望。
姐姐的笑声，仅仅是在嘲笑她反射性的应答的行为而已。
“还难受吗？”
她站在帘外，姜暮染躺在帘内，两个人不过一步之隔，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从说话的语气中揣测对方的真正意图。
“不难受了。”
身体上已经无碍了，可是内心呢？北辰凉说她被卖了还要替姜暮颜数钱，可到底是为什么被卖了，总该给个说法吧。
“姜暮染，我知道你怪我，我确实是没办法，也确实是在利用你和孩子。”
有的时候，姐姐和北辰凉很像，都有一种让人想要除之而后快的爽快。
他们会轻易承认对你所做的不好的事情，从不隐瞒，反正到了最后她总会原谅。
“姐姐，什么时候是个头？”
面对北辰凉的时候，姜暮染还是一如既往的希望他能帮姐姐，可到了真正面对姐姐的时候，她却不愿意她始终拿自己当做一个傀儡。
“没错，你是我最亲最爱的姐姐，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可能怪你，可是姐姐，你到底要利用我多少次？”
“其实，利用我不要紧，我不会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把目标对准孩子？”
姜暮颜缄默不语。
一向强势的她，在听到姜暮染这充满了失望和落寞的话之后，选择了沉默。
可这却不是姜暮染想看到的。
她在给姐姐机会解释。
哪怕她在大殿之上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哪怕她也知道姐姐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内心却依然有几分执着，执拗的想要她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姜暮染，就像你在大殿上听到的那样，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坦坦荡荡，毫不掩饰，甚至不愿意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找一个借口。
“姐姐，小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除了喜欢，还有崇拜，我总觉得你好像没有什么不会，没有什么做不成。”
清清浅浅的声音从帘内钻出，悠悠的闯进姜暮颜的耳朵里。
“即便你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我也毫无怨言，因为我知道，你做着一切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为了南临的百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利用我一次可以，两次可以，甚至三次也可以，这都没关系。”
姜暮染的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快，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一下子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一般。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对孩子下手？孩子是最无辜的，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我还是那句话，”姜暮颜的脚步声响起，“我对不住你们，可是我没错。”
“如果要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重复我第一次的选择。”
姜暮颜重重的，不带一丝犹豫的声音飘荡在宫殿上方，姜暮染强撑着坐起来的身子终于一下子重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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