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满心欢喜的抚摸着桌上的凤冠霞帔,脸上满是幸福。
那副表情如同自己沉溺在自己的美好世界里。
少女将凤冠放在一边,双手提着嫁衣的双肩,将嫁衣展开,抵在自己的肩膀比较,唇边的笑容,连她唇下雪白的贝齿都能见到一二,显然是欢喜极了。
少女不急不慢的将嫁衣穿在了身上,一点一点的整理清楚嫁衣上的褶皱,动作轻柔而优雅。
嫁衣上,用金线勾勒着一只鸾鸟,鸾尾的羽毛延伸直身侧下裙摆,鸟冠上三颗白玉珠并排,翅膀伸展张开,尖嘴朝上张开着,似乎在向上飞翔,栩栩如生。
少女穿好嫁衣,莲步轻移,走到贴着双喜的梳妆台前,手指捏着眉碳在自己如弯柳般的细眉上轻描。
又将胭脂在脸上涂开,晕染成淡粉的颜色,一张红纸抿在湿润的两唇之间。
最后,上妆完成的少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犹如沉醉。
半晌才从位置上起来,双手捧着满是白玉珠的凤冠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撩下两边的珠帘,脚步轻移,走到床边,坐在床沿边上,白玉般的双手相叠于下腹,坐定,就不再动了。
楼青澜迷茫的看着房间内静止的一切,身穿霞帔头顶凤冠的少女如同入了定,一动也不动。
楼青澜走过去,透过珠帘,看着少女眼睛平时前方,嘴角微扬,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就在楼青澜想要伸手去撩开那珠帘时,少女的脸瞬间涨红,从她的眼睛里,流出了血,从鼻子,眼睛,耳朵,血噗噗的往外流,她的皮肤好似沸腾的开水,表皮在起伏着,一条条白蛆从她的皮肤里钻了出来。
少女的眼珠一转,定定的望进楼青澜的眼睛里,忽然,嘴角裂开,张开了血口,雪白的牙齿全染着血液。
瞬间,躺在床上的楼青澜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胸口的闷痛在刺激着楼青澜的感官,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大亮,房间里的陈设,是将军府的客房。
才让楼青澜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只是个梦...
大花悠悠的踩上楼青澜的被子,窝在她的大腿上方,“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就一夜。体力消耗太多,加上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大花脑袋抵在被子上蹭了蹭。
楼青澜松了口气,咽了咽干渴的嗓子,“我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人我没有丝毫的印象。”
那个少女,楼青澜十分的确定,她没有见过,一面都未曾。
“梦镜这种东西,时真时假,多留个心眼。”君璃墨不知道楼青澜梦见了什么,却还是给出了提议。
楼青澜点点头,眼睛一闭,缓和了心神,才在度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
随便的套上鞋子,走到房中的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一个嫰青色衣裙的丫鬟,她微微施了一礼,“姑娘醒了,可准备洗漱?”
“好。”楼青澜愣愣的应了一声,这是什么情况?
她睡了一觉而已,怎么连丫鬟都有了。
丫鬟好像早就准备好一样,转身出门没几分钟就端着铜盆毛巾进来了,放在门边的洗漱架上。
楼青澜一边洗脸,就听那丫鬟说,“老爷吩咐,待姑娘醒了,便领姑娘去前厅。”
楼青澜点头,不急不缓的将毛巾放回铜盆里,转身开始穿衣。
整理好衣裙,背上小背包,抱起大花,就跟着丫鬟前往前厅。
来到前厅的楼青澜独自坐在椅子上,手边丫鬟摆上了糕点茶水,就退出了大厅,去通知南宫越了。
楼青澜随意的吃着几块糕点,思绪早就飘向了远方,昨晚她晕过去以后事情是解决了吗?
那个鬼所造成的人命会不会叠加在她的业障上?
对她有没有影响?
不不不,那些人都是那个鬼杀的,不是她!
可是,那鬼是她放出来的啊!
可是如果她没进入墓穴,那个墓穴依然会被陈柒打开,这个鬼依然会出世,依旧会为祸人间。
她这样算不算是救下了不少人?
就算是楼青澜这么想着,心里依旧在矛盾。
南宫越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楼青澜矛盾的想入非非。
“君小友昨晚睡的好吗?”一见到楼青澜,南宫越脸上堆起随和的笑意,关怀的问着。
“还行吧,昨天多谢将军相助,不然我还不能将他消灭了。”楼青澜随口敷衍着,脸上满是客套的疏远。
这使得南宫越有些尴尬,他笑起来,“昨天是本将军无礼,请君小友莫放在心上,这是本将军一点小小的赔礼,还请小友收下。”
在南宫越身边的小斯会意,托着小托盘走到楼青澜面前。
小托盘里放着一个钱袋,钱袋里鼓鼓的,全都塞满了。
确实是该赔礼,来这一趟,光受伤不说,还受气!
毫不客气的拿起沉甸甸的钱袋,塞进自己的小背包里,“昨夜将军那柄长枪可是法器?”
“称不上是法器,只是有缘请了德源大师加持过,能够对付一些邪祟。”南宫越见她手下了钱袋,才恢复脸色一片随和的神态。
原来是这样,唯一的疑惑现在也已经解开了,楼青澜似乎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楼青澜站起来,和南宫越一作揖,“叨扰多日,是时候该离开了。”
“君小友慢走!有缘还会再见的!”南宫越也没挽留,站起身来,一手背在身后。
楼青澜点点头,背上小背包,转身走出。
走出将军府,踏上回家的路,今天的街道没有几个人,可能是因为还是七月,十五的关系吧,地上黄纸铺满一地。
还有几个烧纸的火盆留在了地上,以及燃完的白烛。
走在街上,隐约还有听见哭声,哭声断断续续,不知又是谁家的人在昨夜丢了性命。
昨夜,楼青澜没有在外走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是南宫越去公会里都请不到人,连闲散修道的都请不到,可见昨晚是有多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