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侍郎雄亮任,勾结乱党,密谋造反,于大殿之上妖言惑众,其罪当诛,株连九族。圣上口谕,命天宝将军即刻前往剿杀。”
“成都领命!”宇文成都一撩战袍,抱拳领旨。
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兵士,向着雄府而去。
雄府一片嘈杂,雄亮任心知自己死罪难逃,天宝将军已授命前来,自己是逃不走的。只求他能绕过自己一家妻小,他便不再奢求了。
“统统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将军下令。
一众兵士手持弓箭长枪,将府衙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宇文成都下了马,手持金镗往府内走去。
大门打开,雄亮任带着一家老小走到了他面前,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家小奴仆统统向着面前煞神一般的宇文成都,跪了下去。
“雄某自知自罪难逃,不敢求将军开恩,只求将军能放过这些仆人,下人,和熊某的老父。熊某就算死,也叩谢将军大恩。”
宇文成都微微眯着眼睛,紧抿着苍白的薄唇,没有一丝感情,冰冷的目光像那冬日的寒雪。
“杀了,一个不留!”
“将军,将军,求您了,熊某的老父已经七十高寿,求求您放过他。”雄亮任重重的朝着他叩头不止,痛哭流涕。
宇文成都却不在看他,转身挥手示意动手,便走了出去。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丝犹豫。
如果说,以前的宇文成都还有一丝感情,如果说以前的天宝将军还有些许对他人生命的怜悯。
那么如今的他却是真正像阎王化身,修罗转世。只要皇上或者宇文化及让他杀,他便不会有一丝犹豫。
他渴望鲜血,渴望鲜血带着生命的气息和暖意喷溅而出。这让他感觉似乎自己依然还活着,自己的胸膛里似乎有一样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的东西,在跳动。
他渴望杀戮,他渴望看见他人脸上的痛苦表情,他渴望看见别人比他还要痛苦。
自从天宝夫人失踪以后,再没有人见过他的笑容,再没有人见过他有丝毫的感情。
似乎他的心,已经硬的如同岩石,或者说已经冷的如同他漆黑眼神中的寒冰。
又或许说他已经没有了心,他的胸腔里只是一块坚硬的玄铁,冰冷,无情,绝望。
身后惨叫声,哀求声,痛苦的哀嚎,没有让他的心有一丝怜悯。相反,让他心里莫名的感觉痛快,有人陪着他疼,陪着苦,是这么畅快的事情。
余光一扫,他突然一步跃上前去,金镗扫过,将身边的兵卒和一众奴仆远远扫开,不问死活。
走到前方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身前,停了下来,看着她。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儒群,蓝色的织带简单的扎在腰间,身上没有半点饰物,简单,干净。只是颇为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惊惧和泪水,浑身瑟瑟发抖。
“这个留下!”
宇文成都却再不看她,转身离去前,只说了四个字。
没有兵士敢问,七手八脚把那女子绑了带出了府内。
门内的杀戮既然在继续,鲜血依然在飞溅,惨叫呼嚎依旧回响在空中,然而,不到片刻,便渐渐的没有了任何声响。
整个雄府八十三口人,只活下来一个雄夫人的丫鬟。没人知道为什么,或者说有人知道,却没人敢说。
仅仅她的一身白衣,和一身没有饰物的简素!
“将军,这个女子如何处置!”兵士向已经骑上五斑驹,要回宫复命的天宝将军询问。
马上的人顿了顿,“给些银两,放了!”
再不说话,一打马,朝着皇宫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