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凡没细说章路的情况,夏侯晋满心里也就只是想着夺回江山,这其中,忽略了不少的东西。【全文字阅读.】》し
罗叶刚从夏侯晋的房间退出来,就被雷凡给拉到了远处,眼神望了屋子一眼,低声问:“怎么样?”
罗叶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他又问起夫人的事儿,我觉得再多几次,我可就守不住那些事儿了。”
“不成!你必须瞒着!”
雷凡的声音陡然高了两度,又慌忙的闭上了嘴巴,警告一般的盯着面前的罗叶。
“好在主子现在没想着那个女人的事情,她毁了主子的一个江山,难道你还要再看着主子将到手的江山再丢上一回?”
雷凡的担忧罗叶不是不懂,只是他虽然是在后面才认识李瑜,却比雷凡要了解李瑜。
越是这样,心里就越发的愧疚与担忧。
“可是夫人,奚楚......”
“那不关你的事儿!”雷凡狠了他一眼,冷笑道:“奚楚对她的疼爱可不是我们看见的这么浅薄,她的性命定然无忧。你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有主子跟章路的身体!”
罗叶张了张口,最后只是砸砸嘴巴,干巴巴的问:“那孩子......”
“没有孩子!”
章路醒来时,燕儿正在一边擦着红肿的眼睛。见他醒来,再顾不上脸边的泪水,扑在他的身上哇的就哭了出来。
软塌上正熟睡的虎子听见动静,迷糊的睁开双眼,见自己爹爹已经醒来,也跟着娘亲放声的哭了起来。
雷凡与罗叶听见声响,忙着往那边赶去。冲进屋子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让燕儿住嘴。
燕儿后知后觉,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虎子倒是不管不顾,自己哭着自己的。刚醒来的章路还没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见雷凡一脸沉重的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沉声道:“你现在只管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儿,不必不想。”
章路望着满满一屋子的人,最后将目光停到了自己妻子身上。
“这都是怎么了?我不还好好活着么?”
燕儿终于是没忍住,挺着肚子的跌坐在了地上,将床上的章路,一边的罗叶吓了个半死。
罗叶将她扶起,见她隐忍着伤痛,唇口都被牙齿给咬得苍白快要见血了,忧心的悄悄拉了拉搀住的手臂。
燕儿会以,松开了苍白的唇齿,冲着床上的章路淡然笑笑。“没事儿,我就是太担心你了。”
章路神色微凝,半刻才悠悠说:“燕儿你带虎子先下去,我有些事情要跟雷凡说一说。”
燕儿重重点头,还真的就带着一抽一吸的虎子出去了。
妻儿刚走,躺在床上的章路便一把掀开了身上的缎被,抬头看着自己消失的右腿,失声笑了起来。
罗叶雷凡只当他是太过悲伤,相互对望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谁知章路笑够之后,却沉着冷静的对两人说:“只是少了一条腿而已,值得!我记得我将新帝的人都堵在了地宫的三层,照着那图纸,机关该是只能从里头打开。地宫塌了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燕儿了。如今我还有性命,甚好,甚好!”
雷凡算是与章路熟知许久,见他这副苦中作乐的模样,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罗叶只想要快些解除这难堪的气氛,可又粗鄙不懂得怎么在这种情境里周旋调解,只能跟着章路呵呵乱笑。
“能保住性命就好,能保住性命就好!”
章路神色有些黯淡,终是叹了一声。“唯一可惜的,便是将来我怕是再也不能上边关,保家国了。”
雷凡狠狠瞪了罗叶一眼,闷头在一边不讲话。罗叶不敢再乱说话,也只得跟雷凡一样的闷头不讲话。
章路见他两人都是这般模样,不由的又笑了起来。
“对了,主子呢?夫人陪着?”
两人神色一怔,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章路察觉出不对,眉心皱紧,急忙问:“出了什么事儿?雷凡你怎么不在主子身边护着?”
雷凡是真心的钦佩章路,一个心心念念想要再上战场杀敌的勇士,如今缺了一腿,本是最难过的时候,而现在的他,却只是想着自己主子夏侯晋的安危。
“主子没事儿,是那个女人......”
章路一愣,傻傻问:“她没在主子跟前伺候?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儿?”
雷凡沉着脸不说话,罗叶只能叹了一声,说:“她被奚楚给带走了。”
“什么?”章路忙着用手肘撑着床榻,想要做起来。奈何腿上的剧痛,倒吸几口凉气之后,只能又倒了下去。
“这是我最奇怪的。奚楚他拥有新帝的暗军,坐拥皇宫全然不是问题。可是现在,不说整个皇城,就是整个京里,都找不见他的踪影。”
章路听着雷凡的话,恨得直咬牙。“那地方那么隐秘,为什么他还能找到那里去?”转眼一想,章路又觉察出不对。“燕儿与夫人在一起,为什么燕儿安然无恙?还有虎子,为什么虎子会在这里?”
提起那事儿,雷凡心里就一阵憋气。罗叶倒是好耐性,将那些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章路听完,越发对奚楚恨的厉害。
“所以,主子不知道?”
两人沉重点头,章路哑然失笑。“他现在是真的没察觉,还是明知事情却不愿意面对?”
雷凡虎躯一震,脑子里细细的想着这些天来的夏侯晋,他的神情,他的语气,似乎还真的像是章路所说的那样,不是没察觉,而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罗叶对三人之间的认知并不了解,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雷凡双眼变得阴狠,冷声道:“他根本不是想要皇位,不是想争天下,他作出那副有野心的样子,不过就是个幌子,就想要趁着我们都盯着皇宫的时候得到李瑜而已!”
“那夫人肚里的孩子......”
房门被轻轻推开,李瑜快速爬起,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谨慎的盯着来人,随时都能扬起爪子回击过去,可身子却又掩饰不住的微微颤抖。
奚楚将她身边的缎被收到一边去,将手中的药放到她的身边,像是瞧不见她的小心,轻声哄着:“药我已经凉过了,你快些喝了,要不然一会到了晚膳的时间,你又不吃饭了。”
李瑜望着那黑糊糊的药汁,摇摇头,又将带着些疲惫的小脸转到另外一边去。
他淡淡笑笑,接着说:“这只是个安胎药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我早跟你说过,你的便是我的,我不会伤害你。”
李瑜黑白分明的眸子深深看他一眼,终于抬起拿碗药汁,一口喝尽。他满意的笑笑,将药碗收到桌上去,又回到床榻边,一把将躲在床尾的李瑜给拉倒了怀里,一齐倒在了榻上。
“别动,大夫说你情绪波动太大,需要好好休息。”
她的身子僵硬的像是一块木头,那只大掌隔着她微显的肚子传出热量,让她肉跳心惊。
“大夫今天来把脉,偷偷告诉我这是个男孩儿,其实我更喜欢女孩儿,长得肯定跟你一样的好看。”
李瑜颤着唇,忍住心里的恐惧,虚弱笑笑。
“我也希望是个女娃娃。”
奚楚将她揽得更紧,脑袋埋在她的颈后,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觉得异常满足。
李瑜站在门前,看着面前安静的水田,心情竟然是从未有的静谧安稳。她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多久,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更加不知道,那些京里的事情。
一位农妇哼着调子踏着田埂,从门前经过,见她站在门前,停下脚步笑说到:“瞧夫人这肚子,该是要生了吧?”
她低头瞧瞧自己的肚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月份,真的怕是要生了呢。
农妇笑得越发的开心,“还是奚老爷家里会养人,夫人比来时要圆润好看多了。”
李瑜淡淡笑笑,迷得农妇看晃了眼,差点没摔下水田里去。尴尬的笑笑,低头还往前头走,只是心里忍不住的低估:自己怀了身孕还不知道月份?都说奚家老爷的夫人是个傻子,一孕傻三年,这傻子得傻成什么样?
看着农妇走远,李瑜才想起来要问问她一些生孩子的事情。她虽然已经做过一回娘亲,却总是有些担忧。这是乡下,条件不比宫里。前几天又来一个大夫,却脉出一个闺女来。
那农妇她见过几次,生了三个孩子,该是个会看肚子的人。她总是担心,若是真的生了个儿子,奚楚会不会当场就把他给摔了?
想想那血腥残忍的画面,李瑜心里猛然一惊,低头看看自己身下,发现裙摆处已经有了些透明的水渍......
奚楚在门口苦等两个多时辰,终于听见屋里传来婴孩的哭啼声,阴恻恻的笑了笑,推开房门就塌了进去。
“恭喜老爷,是个小姐!”
接生婆将粉粉嫩嫩皱皱巴巴的孩子抱到了他的怀里,那软绵绵的小肉球张着小嘴哇哇大哭,明明该是烦躁不堪的人,却意外的看呆了眼。
接生婆在一边说着好话,一边又笑着奚楚初为人父对孩子看傻眼的常趣事儿,全然忘了一身疲惫,正趴在榻上焦急望着这边的李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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