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亲兵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将军,莫非谷中有人?”
“不能吧?谁人不知谷中凶险,敢连夜越谷么?当真不要命了?”
“将军,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半夜三更,谁敢进去?白天还可自保,夜里进去就是死啊!该不会是幻觉?”
“如此清晰可辨,又人人听到,怎么可能是幻觉?”
“那是你不知晓,听说战事惨烈的山谷,怨气凝聚不散,虽历经千年,犹可听到当时的惨呼,就跟现在一样。”
“……”
忽然风声转来,只听一人喜到:“这里有个洞穴,监军大人速速进来,我等守住洞口……”
监军大人?难道是大帝派来的监军被困在此地?若非我华族大帝所派,余下四百附属种族,何人胆敢兴兵?既是我华族监军,我自当营救。此时老将军正为大帝见疑,此人既为监军,同大帝的关系自然非同寻常,我若救得此人,日后凭他在大帝面前多说几句,大帝自然会全力支持老将军平倭。
思及此处,影冲喝到:“周平、周亮、刘方、楚雄,你们四个武力较高,随我入谷查探,其余人等在此等候,俟天亮再护送小主人入谷,出谷之后,等候两日,若等不到我等,自去中州安天城,将此信和小主人一起交给平南侯冷侯爷。记住,入谷之时让小主人钻进这口乌金箱子里,使他不为刀风所伤。楚英,你功力最高,又最细心,小主人就由你照顾,老将军就这一个后人,你切莫辜负他老人家!”楚英点头称是。
这几个既是得力亲兵,自然言听计从。安排已毕,五人各服一颗九炼金疮,遂昂首入谷,循声找去。
谷中风头正盛,暗藏杀机。丝丝缕缕,绵延不绝,杀人的、无害的相互夹杂,众人取出乌金小盾,护住周身要害,其余部位,任凭刀割,饶是赤金之肤,刀枪难伤,此刻也被割的遍体鳞鳞,只是有九炼金疮护着,并无鲜血喷涌。
原来众金之中,乌金最坚,却也最为稀少,这好像已是自然的定律,就如同其他极贵极好的东西也极少一般。因此人人只配小盾,凭借高超武力,格挡闪避,而风刀无形,又相互夹杂不清,武力稍弱或稍有不慎,难免伤到要害,横尸当地。不过这几位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又经常随影冲押运粮草,往来都要经过此地,如何对付风刀,已自了然于胸。虽是暗夜无光,道路却也走的纯熟。循声一路找寻,为因看的不清,索性不看,只凭记忆赶路,却也不怕烟障迷路了。
如此转过几个路口,却又转回来时的方向,只不过这是一条死路,沿此并不能出去。
又行得一段,喊声愈加清晰,忽地一转,猛见灯火通明。原来有几颗光球,悬于半空,耀如白日。白日之下,数百将士围成方阵,四周将士,各持一面乌金方盾,盾皆一人半高、一人半宽,四面成墙,恰好将刀风挡在墙外。阵墙之中,长枪镩簇,纷纷向四面刺杀。阵后又有一排方盾,堵在一个丈许高的洞口,洞内不断传来呵斥之声。原来果然有人躲进这个洞穴,想必是那监军大人。
影冲看的疑惑,不知何人有此大手笔,这近百面乌金盾墙已然价值连城,那几颗耀如白日的光球竟然也不怕风刀,更是无价之宝,就连那几百杆长枪也无一折断,刀风扫过锵然有声,显然也是乌金所制。可是如此多的利矛坚盾,却是防守阵型,不知在怕些什么。
正疑惑间,猛听一声霹雳,自半空中冲下一物,挥臂一扫,轰然一声,几乎扫动阵脚。惊的数百军兵叫骂连天,急忙稳住阵型,拿长枪乱刺,皆被此物闪过。
只见它形如猎豹,却头生尖角,皮毛皆赤,遽然转身,以尾巴抽击盾牌,赫然有五条之多!
只听“锵锵锵锵锵”一阵乱响,这面盾牌后的兵士急忙一齐抵住,响声过后,盾牌无事,持盾士兵却已喷出一口鲜血,原来这物用尾巴抽打,却带着一股阴柔之力。
旁边士兵急忙将持盾士兵换下,虽知危险,却不得不奋力抵抗,竭力维持盾阵不破。
这五尾豹子却又正过身来,嘶吼一声,声音甚是奇怪——恰如刚才尾抽盾牌的声音一样,铮铮锵锵,甚是难听。只见它把头一低,作势要用角抵。
“哎呀不好!”
“不好!不好!快刺!”
“快刺!快刺!它要用角!”
只见数十杆长枪对准豹头乱刺一通,它却后退半步,置于长枪不可企及的地方,举头望天,又是一声怪叫,两颗碧蓝的眼珠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突然间它遽然低头一刺,已将一面乌金之盾刺穿一个小洞,长风如箭,已然穿入洞中,伤到了盾后的士兵,原来这些士兵武力甚低,连赤金之肤也没达到,全仗盾牌自保。
影冲五人不由看得呆了,这些年来他们进出峡谷,不下百次,从未见过谷内有其他生物出没。饶是影冲心念电转,也认不出此物,更想不出解救之法。周平手中一慢,已然被风刀割中眼眉,若非他就势一闪,左眼可就废了。只听他虎吼一声,加紧舞动小盾,再也不敢分神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