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碧落之前想速战速决,因为他深知逆帝内力深厚,如果久耗下去对自己不利,可拼尽全力不过是打了个平手,而且他看得出,逆帝有心和他打着玩,并未真下手,自己要是耗尽内力,还怎么去少商山找苏颖?想罢急忙收掌,施展逍遥游悬于半空,一摊手:“不打了。”
逆帝的分身刚碰到闵碧落的衣襟,又倏然消失了,只听得一声懊恼:“不好玩!说好了,得留下来陪我喝酒。”殷红的身影随风而动,瞬间已飘落殿外。
“碧落自认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走!”闵碧落一抱拳,走得大步流星。
两道身影迅速到了殿内,沈琬绰的小嘴张得老大,显然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落哥哥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个才叫真正的赤练独尊?!还有啊!那可是逆帝!那可是疯子!他居然要和疯子喝酒?落哥哥没什么毛病吧?!她的小脑袋瓜子一时间消化不了那么多,还在作苦思冥想状。
逆帝指尖一动,疏影流光微微作响。
“参见——啊?宫主!”寒香心下一惊,一边用眼角瞟沈琬绰,生怕她告状。
“去!弄些好酒,本座要招待贵宾!”逆帝面无表情的吩咐。
“是!”寒香暗暗松了口气,恭声退出。
“你还在帮那个老东西做事?”逆帝突然问道。
“恩。”闵碧落看了沈琬绰一眼。
“个老东西连自己女儿也害,你还帮他?”逆帝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淡道。
“什么?!”闵碧落微微一怔。
“老东西将赤练独尊倒着教给那丫头,你能看到她还活着已经很不错了。”逆帝笑道,仿佛事不关己。
“那内力?——”闵碧落压下心头的震惊,淡淡道。
逆帝笑了,“那你还要带她走吗?”。
“不!”闵碧落答得干脆。
“你就这么相信我?”逆帝疑惑道。
“对!”闵碧落言简意赅。
“好!爽快!哈哈——那就说定了。”逆帝哈哈大笑。
寒香的动作很快,酒杯一应俱全,两坛上好的女儿红静静地立在桌上。
“啊?落哥哥,你不是来救我的吗?”沈琬绰不干了。
“你呆在这里,我才安心。”闵碧落举起酒杯,“干!”
“碧落,许久未见,你的内力又增强不少。”逆帝一饮而尽。
“哪里比得上你的拈花一笑?万法归宗更是让我汗颜。对了,有一事想请教你。”闵碧落微微一笑
“说。”逆帝兴致不错,和颜悦色道
“那些人浑身骨头断裂,可是你杀的?”闵碧落的声音淡淡的,却响彻了整座逆天殿。。
“谁叫他们对我不敬!逆帝眉毛一挑,光洁的额头上居然没什么褶皱。
”落哥哥,是、是那些人想轻薄我。”沈婉绰低低补充了句。
“该杀!”闵碧落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周身的杀气居然将酒杯给震碎了。
“呵……喝酒哪能用杯子。”逆帝也不生气,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酒杯,直接将那坛子女儿红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喝起来。
“蛇群也是出自你的手笔?”闵碧落说着暗自将内力凝聚于双掌。
“什么?蛇群……本座最讨厌蛇了!”逆帝放下已空空如也的酒坛,恍如稚童,噘着嘴。
“那……为什么那人死前呼天煞万岁?陷害?……”闵碧落一怔,疑惑道。
“哼……本座敢做就敢认,说了不是就不是!”逆帝依旧噘着嘴。
看得沈婉绰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那样的逆帝还是挺可爱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还不笨,至少比这个笨丫头聪明……”逆帝点点头。
关我什么事啊?沈婉绰心下不服,你个疯子,昨天让我在外面冻了一天,我要告诉落哥哥你欺负我!想罢刚预备开口。
“对了,这笨丫头,我看着喜欢,就收下当侍女了。”逆帝笃定道。
“那碧落就此别过。”闵碧落一抱拳就想走。
“落哥哥,你去哪里?你不是要救我吗?”沈婉绰急急拦住
“我要去少商山,眼下形势变幻莫测,你好好好呆在这里。”闵碧落沉吟道
“怎么……找决明子吗?”逆帝言罢,站起来望向少商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是,请他救人。”闵碧落据实相告。
“好,我就是喜欢你够坦白。”逆帝微微一笑:“好多年没见他了,我跟你一起去。”
转身吩咐道:“笨丫头,这里就交给你管了。”
“啊?我……”沈婉绰无语,她已经习惯了逆帝的朝令夕改,心想着指不定你啥时候又改了主意。
“好,走。”闵碧落身形一转,两道身形如光速般往山下飞驰而去。
“落哥哥怎么认识大魔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爹爹真的故意害我吗?”沈婉绰疑惑道。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那疯子不是说我练反了嘛?正好重新开始练,如果顺着练,还练不成的话,就能证明疯子是在骗我了!不过,我好想练成,以后好助落哥哥一臂之力!到时候我们两人联手肯定打得过那疯子!她真是没心没肺,一转身又当没事发生一样,心无杂念地练起了赤练独尊。
山下两道人影飞快掠过树林,“你喜欢她?”逆帝冷不防一问
“不。”闵碧落神色一动,一抹淡淡地疏离涌上心头。
“嗯,我喜欢她。”逆帝的凤眼里含着清冷,语调却很温柔。
闵碧落不知为何,心中微微一痛,又轻笑道:“恭喜。对了,她的内力还能恢复吗?……”
“不碍事,你来之前,我刚传了她一甲子。”逆帝说得随意,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闵碧落却大惊失色:“什么?你竟然传了六十年的内力给她!!!……”
“嗯,我太寂寞了,好不容易有你陪我喝酒,你却有些迂腐,好生无趣。只好找那个笨丫头了。”逆帝淡淡道,眼神深邃。
“那你的功力……”闵碧落说着面上一黯,自己拼尽全力只与他打了个平手,没曾想他竟事先传了一甲子内力给沈婉绰!如果不是那样,我岂不是输得彻彻底底?!
“呵……”逆帝忽而笑了,笑得闵碧落心里发毛:“也就是说她如今的内力还强于你,你还担心什么?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放心将天煞宫交给她玩呢?”
“玩……“闵碧落突然很想翻白眼,犹豫了会儿,终是开了口:”你为什么……。”
“很久没有见到她那样的傻瓜了,好玩啊……。”逆帝悠悠道,又是莞尔一笑。
闵碧落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得好,感觉神经已经有些错乱了。
“碧落,你说人为什么而活?”逆帝的声音又响起,带着淡淡地惆怅。
“有些人为了生存,有些人为了享乐,而有些人为了报仇!”闵碧落眼中寒光闪烁,口气阴冷。
“呵——世间真要那么简单倒好了,可惜啊!你终究还是没有参透——”逆帝的声音仿佛充满了沧桑,萧条得令人感伤。
“碧落愚钝。”闵碧落淡淡道,却也没有再问,因为答案已在心中。世事瞬息万变,是对是错,何以定论?
苏颖在车里和落风说着话,还不时地抚摸它,落风则眨巴眨巴眼睛,傻傻地望着她。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晃得她差点压在小落风身上。
“苏姑娘,你不要出来。”古笙怀的声音带着惊恐。
“你怎么停车了?”苏颖纳闷道,一边探出头来。人就是这么好奇,你不让她出来,她还偏要出来瞅瞅,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