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姐,都这么晚了,沈姑娘叫我们有什么事?”
“是啊!”
“沈姑娘,您睡了吗?奴婢来了。”寒香懒得搭理她们,柔柔地开口。
“进来吧…”沈婉绰面无表情。
“沈姑娘,您没事吧?”寒香佯装关心,得意洋洋地推开门,可眼前的逆天殿虽几分凌乱,却非她意料之中的样子。
沈婉绰随意套了件外衣,淡淡道:“我能有什么事?还是你希望我有什么事?”“啊?你……奴婢……”寒香脸色大变。
“好像我并没有叫你上来吧!”沈婉绰故作惊讶道。
“奴婢看今晚风大,怕您受寒,所以为您送锦被来了。还请沈姑娘恕罪!”寒香微微一楞,又不慌不忙道,转身去拿被褥。
“哦?……那真是辛苦你了。寒香啊!你的小菜很不错,以后你就去厨房当差,不必来伺候我了。”沈婉绰冷冷道
“什么?_为什么?”寒香大惊却又心虚。
“你过来,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沈婉绰微笑着:“你们且退下吧,我要和寒香说几句体己的话。”
“是。”大门被关上了,一干脚步声消散于静谧。
阿魄跳下来,伸手就给寒香一巴掌:“贱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忤逆犯上,罪当处死!”
“啊?你们……你们……沈姑娘啊!我冤枉,是魄要害您,我是冤枉的!”寒香叫道。
阿魄反手点了寒香的哑穴,此刻听到她的声音就厌恶得想吐:“光凭你未经传召就踏入这逆天殿就是死罪!不杀你是沈姑娘仁慈,还不谢恩?”
“寒香,枉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何几次三番害我?”沈婉绰无力道:“她的小脑袋瓜子实在想不通:“阿魄,替她解开,我想听她说。”
“哈哈哈……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大可以杀了我。我若死了,你的蛊就没解了。你就陪我一起死吧……哈哈”寒香笑得放肆,即使阴谋被拆穿也丝毫不知悔过。敢情备有后招,沈婉绰即使逃脱了魅香魄影也必死无疑!
“贱婢!……”阿魄怒极,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根本不是男人!……到手的猎物你居然不吃!哼……你再敢打我,我就咬舌自尽!”寒香癫狂道。
“嗯,死吧……”沈婉绰嘴巴没动,声音却充满在大殿的每个角落,她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面带诧异,声音继续道:“嗯,你若是想死,我便成全你。”
“什么?你就不怕自己死掉?”寒香震惊。
“我从来不受威胁,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名贱婢!魄,给她尝尝挫骨扬灰的滋味。”沈婉绰还是很奇怪的样子,口气阴冷一片。
“啊?不要,沈姑娘,不要啊!”寒香惊悚地叫起来,忽然觉得此时的沈琬绰有点像一个人:“你?你不是沈姑娘,你是谁?”
阿魄也一下子傻了,愣愣地望着沈琬绰。
所谓挫骨扬灰就是人死后将骨头挫成灰,让这个人无法超度、无法投胎。然而天煞宫更残忍,趁人还活着时,绑住将周身骨骼一节节敲碎,用回魂丹吊着一口气,暂时不让其死去,直到全身骨骼尽断,活活被痛死为止。
“阿魄,还不动手?难道要本姑娘动手不成?”沈琬绰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肃杀。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奴婢错了,奴婢立即帮您解蛊。”寒香见识过此刑罚的可怕与残忍,慌忙磕头如捣蒜,哪还有半点张狂的影子?
“哼——动手!”声音依旧冰冷,同样的声音又急切地响起:“不要,阿魄,住手!”
“什么?”阿魄震惊地望着沈琬绰,手已经抓向寒香,重重的敲在她琵琶骨上,“咔擦”两根骨头当即断了。
啊!——寒香惨叫一声,胸前血肉模糊。
沈琬绰的脸憋着通红,忽地脸色一松,急急抓住阿魄的手,怒道:“住手!”
“啊?不是姑娘您叫我——”阿魄顿时有些神经错乱。
“不是我,不是我,是是——”沈琬绰急了,却不知如何表达才好。
“魄,你听本座的就是了。”逆帝的身影从床榻后头转出,咯咯咯笑了
“啊?属下参见宫主。”阿魄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失声跪倒。
“恩,你继续。”逆帝微笑着:“我还等着欣赏呢!”
“是是是,属下遵命。”阿魄这才从震惊中醒来,开始把满腔怒气发泄在寒香身上,直到寒香成了一滩烂泥,昏死过去,地上浑身是血,还有零星的碎骨
“你为什么?!”沈琬绰的手被牢牢按在床榻上,画面太过残忍,让她止不住呕吐起来。
“对一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只会害死你自己。”逆帝阴冷地望着阿魄:“你是自行挖去双眼,还是我来?”
阿魄原先心存的侥幸,自治避无可避,颤抖地伸出二根手指朝着自己的眼睛戳去,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拦下,喝道:“不要!他救了我的命!况且也没有对我不敬!”
“哦,既然沈姑娘替你求情,就留你一对眼珠,以后若有再犯,本座让你生不如死。”逆帝似乎极给面子,语气也变得温和:“这里的一切,你收拾好就下去吧。”
”属下谢过宫主的不杀之恩,谢过沈姑娘的相救之恩!“阿魄心想:还当是此次必死无疑,没想到逆帝居然轻而易举地放过了他!这一切都归功于沈姑娘!以后除了效忠宫主,还要效忠沈姑娘!此恩永世不忘!
很快地,大殿上又恢复了洁净与冰冷。
“你中的是尸邪蛊毒,即使她没死,也根本救不了你。”逆帝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她临死都在欺骗你,玩弄你,你还为她求情?”
“可是惩罚她的手段太残忍——”沈琬绰闭上眼睛,又会想起刚才血淋淋的那幕,急忙睁开眼。
“她用魅香魄影要你身败名裂,又用尸邪蛊毒要你必死无疑,她岂止残忍,更是恶毒。”逆帝淡淡的,就像是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是娘亲说过,不可以用仇恨用报复去解决问题,那样只会让问题变得越来越糟。”沈琬绰摇着头:“以暴制暴不可取啊!”
“治乱世当用重典,你不能让他们爱你,就让他们敬你、畏惧你!慑服了他们,就是避免杀戮。要知道,你看到得真相不一定就是事实。”逆帝的眸子全是悲凉:“你的赤练独尊已成,可以走了。”
“什么?你放我走?”沈琬绰惊讶道。
“你中了尸邪蛊毒的九天变,无人可解!须尽快赶去千毒教借金蝉,否则蛊毒将会在九天之内发作,饶是你内力深厚,也不过熬个十天,到时纵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你性命。”逆帝清冷道:“碧落,他也去了千毒教。”
“什么?!我快死了?”沈琬绰犹如五雷轰动,呆呆道:“落哥哥?!我要赶去见他最后一面!一定要!”
“恩,顺便告诉他,要小心千手观音,她最可怕的不仅是用毒,还有多种面相——”逆帝似乎有些累了,懒懒地闭上了眼。
沈琬绰迫不及待地飞身离去,只留下半扇开启的窗,在吱吱呀呀地摇曳着。
逆帝面色剧变,一丝鲜血沿口角落下,却还笑道:“一晃眼五十年又到了,反噬的力道是越来越强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