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单独带进了一个审问室,桌子上放了一瓶水,也没给我戴手铐,带我进来的警察把我扔这就出去了。
我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还是压制不住烦躁,我打开水喝了几口,然后把水全倒在了头上,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心。
我把烟扔在桌子上,一根接一根,很快一个房子都是烟雾弥漫。
从中午到晚上,还是没有警察来审问我。
我知道门没有锁,我知道屋角的摄像头链接的电脑画面一定有人在盯着我看。
我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想着警察将要提问的问题。
从小到大看的法制与社会终于有点用场了,我自嘲的笑了笑。
大概八点左右吧,进来一个女警察,看着挺年轻。
进来以后,她把一个本和一支笔扔在了桌子上,抱着胳膊看了我好一会,她拉开椅子坐下来了,我长喘了一口气。
她打开本,拔开笔帽。
“姓名”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好看一点。
“王七秒”
“年龄”
“十二”
她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又低头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
“你是你们集合里边最小的一个。”
我没说话,然后她又问我。
“为什么打架。”
“喝多了。”
“为什么打架。”她放下笔,又问了一次。
“喝多了。”
她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而是和我说了一些拉家常的话。
过了一会,她出去拿了一盒烟和一瓶水,还有一个盒饭回来。
“吃吧。”
我把饭吃完,喝了口水,点了支烟。
“谁扎的赵天亮。”
我抽了一口烟,看着她,然后又狠狠抽了几口,把烟扔到地上。
“我,我扎的。”
“为什么扎他。”
“喝多了。”
“谁扎的!”
“我。”
“为什么扎他!”
“我他妈说了喝多了!”我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女警察一下就生气了,哐的一声,她把椅子直接踢倒了,双手撑着身子倾向我。
“你知不知道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知道什么是刑事责任嘛?!”
她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我是未成年!”
“未成年是有少管所的!”她有些气喘的说道。
“最多两年,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
然后她就乐了,她说“没想到你这么点个孩子还懂法律。”她把椅子扶了起来,坐下“那你知不知道毁容怎么判。”
她绕有兴趣的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又点了一支烟:“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喝多了,我是未成年。”
她又拍了一下桌子,她吼道:“他们都说了,是袁天扎的,是不是!”
“不是,是我扎的。”我心里清楚,一定不是鹏哥他们说的,但赵天亮他们那边的人都在场,他们肯定会说的。
其实我当时再狡辩也没用,但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侥幸。
“是不是袁天。”她吼到。
“不是!”
“是不是!”
“不是!”
然后她把笔和本拿了起来。
“对面的都说了,指纹也拿去化验了,你说不说无所谓,行了,跟我走吧。”
出去以后,我看到了鹏哥他们,还有鹏哥的爸爸,袁天没在。
鹏哥他爸,把我们带回了家,我们几个站成一排,低着头,鹏哥他爸一巴掌就打到了鹏哥脸上,然后就是一顿踹,打完鹏哥,又打我们。
“你们自己先好好想想!”然后就甩门走了。
“袁天呢!袁天呢!”我抓着鹏哥的衣领问道。
“被拘留了,他妈下午就来过了,要判刑。。。”
鹏哥说着就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腿,膝盖抵着胸口,头埋在腿中间。
“啊,啊,我操你妈!”乐乐吼了几句,神犬上去就抱住了乐乐。
乐乐安静了下来。
胖子两眼通红,跪下来抱住了鹏哥,神犬从另一半也抱住了鹏哥,然后是乐乐,最后是我。
大家都没有说话,一会儿,不知道是谁的抽泣声,好像是鹏哥的,好像是胖子的,也好像是我的。
大家抱在一起就哭了出来,特别大声。
哭了好长时间,鹏哥他爸回来了,告诉我们,对方不要赔偿,就要判袁天,而且对方家里是黑社会,黑白两道都有人,已经要支反关系了。
然后鹏哥就求他爸,我们几个也跟着求,各种保证,各种认错,最后鹏哥他爸答应帮忙,但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烈士的儿子。
毕竟鹏哥他爸是检察长,案件提交到鹏哥他爸哪儿,也有各种理由再推回去,判刑是死的了,但起码少去一天少管所,少受一天罪。
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一起去看袁天。
我给王静打了个电话,王静安慰了我好长时间,挂了电话以后,我又没忍住,衣服也没脱,躺在地上就哭,也不知道多会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我们买了一堆东西,打车去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