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心魔体修罗海,百岁痴狂承命来兮。
多情无情心无悔,天命苦劫帝女去兮。
此去千万里,靖兮早就有所准备。
她一定,会亲自将九尊帝祸剑拿回来,将所有一切,一一讨回!
央玄倾夜在与东云万肆交手之后受了伤,恢复需要的时间也很长,而她也需要时间。
她会一步一步,用自己的一双脚,走到央玄倾夜面前,用自己的双手,让央玄倾夜付出代价。
越过长赢西北边境,可达北鹿。
若论历史悠久,北鹿与长赢帝国相差甚远,但是北鹿的崛起速度,与长赢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北鹿君姓帝脉自开创盛世以来,一直以武治国安邦定天下,同时内部也以武为尊,这也便导致了北鹿的统治者,长期活在远比长赢帝国更紧张的环境中,倘若失去了令人信服的武力,也就失去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北鹿,曾是个无比黑暗的地方,普通之人命不只是草芥,更是不如蛆虫。
有时候,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们,早已习惯黑暗,失去了反抗的气力。
自从北鹿战败之后,南逸骋在北鹿设君相,调派文武官员众多,整顿北鹿,雷厉风行了好几个月才差不多稳定下来,废除了北鹿原定律法,沿用大部分长赢帝国的律法,北鹿才开始逐渐改变。
靖兮明白,等到时机成熟,可能会扶持君姓帝脉后人,为新的君主,北鹿不会是长赢的附属,若是让北鹿成为长赢帝国的附属,可能会引来诸多不满,猜忌之中,挑起更多战乱。
南逸骋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要说统一整个东陆,如果他想,他早就开始了。
可惜,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正所谓,任重而道远。
靖兮到北鹿东南边境的时候,是两个月之后。
一路走来,感触颇多,有些事情,当真的去做了之后,才知道有多难。
边境处多荒凉,十里无人,她又几乎休息不得片刻,好不容易到达人烟之地,已是满含疲惫。
靖兮带着绘制在牛皮上的细致地图,根据地图所示,此地已是北鹿东荒镇,数百步之外,几家客栈酒肆相依而立,悬挂着的细长旗帜在布满黄沙的尘土中飞扬,屋上盖着的砖瓦,沾染着尘土黄沙,似是饱经风霜,沧桑百年。
她缓缓走了过去,鹅黄色的裙摆早已沾满了黄土,脏乱不堪,一头长发披在脑后,梳得简单,绑着细长的发辫,照雪发簪插在中间,稍挽起,白色的小发带系着辫子,普通简陋的打扮下,面容略显憔悴,不施粉黛,自无人之境一路走来,更是风尘仆仆,就算是明珠,也是蒙尘的明珠。
靖兮一如既往地背着布包,有些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她迎着满布黄沙的风,走进了酒肆,不出所料,这个东荒镇并没有什么来往之人,就算有来往之人,也是外地人,而非北鹿之人,酒肆之中,客人稀疏。
靖兮问店家,弄了点酒菜,还要了一只烧鸭。
店家略显为难地说:“姑娘,今日只剩下一只鸭了,西边座位上的姑娘,也点了一只烧鸭,小的实在不知道该卖给谁,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否拼桌而坐,共付一只烧鸭的钱呢?”
不知道他是真的只剩一只烧鸭了,还是一天只有一只烧鸭卖。
靖兮往西边看了过去,只见西边的座上,端正地坐着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打扮颇为精致。
那位姑娘,似乎也听到了店家的话语,她端起一杯酒,浅浅喝下之后,瞧了靖兮一眼,道:“无所谓。”
靖兮索性也不介意了,于是说:“那便依你所言吧。”
店家得到两位的同意之后,立刻笑开了来,连忙下去安排了:“好嘞!”
靖兮缓步走到一身月白色衣裳的姑娘对面,默默坐了下来。
姑娘似有几分傲慢,似有几分轻狂,似有几分不屑。
靖兮垂着脑袋,想了想也不搭话了,出门在外,也不必多生事端。
她身上现在异毒未解,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会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未曾料想,对面的姑娘倒是先搭话了。
“从东边来?”
靖兮微微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应声:“是。”
此东边,意思已很明显,北鹿之东,便是地广辽阔的长赢帝国。
姑娘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靖兮觉得她笑的高深莫测:“敢问姑娘笑什么?”
姑娘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东边,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靖兮有些不明:“姑娘怎么知道?”
要说大事,好像的确发生了一些大事,应当算是大事吧。
这个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若是有点能为,按理来说应该也不高才是,怎么好像很了解某些事情一样。
姑娘轻蔑地笑了一声后,道:“我如何不知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靖兮有些懵:“不知道……”
感情还是个有身份的人啊……
姑娘说道:“今日相逢,便是有缘,看在这份上,我便告诉你吧,我叫楚琳琅,也是从东边来的。”
靖兮还是一脸迷糊又懵然的表情:“哦……”
她的确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楚琳琅一边给她倒酒,一边说:“既是从那边过来的,必然是知晓,那长赢王女,与东陆魔君之事了,这件事,如今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说你不知道。”
靖兮觉得很奇怪,她要说的事情,和自己与东云万肆还有关系吗?
“知……知道的……”
楚琳琅笑了笑,又说:“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靖兮思索片刻,说:“那,可否请姑娘赐教?”
楚琳琅喝着酒,徐徐说道:“世人只知,长赢王女与魔君的婚事,免除了一场灾祸,世人却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真相。”
靖兮完全不明白:“这件事还有什么真相吗?”
楚琳琅说:“真相便是,我才是东陆魔君挚爱之人。”
靖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