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之中夹杂着碎肉碎骨，飞溅到一旁的张定书擎天擎苍几人身上，将几人染成了红色
擎天几人并没有躲闪，他们也痛恨这李家之人，至于张定书，依旧处在呆愣之中，甚至连自己浑身溅满了鲜血也无动于衷
围观群众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有许多人已经忍不住呕吐，这少年的狠辣让他们后脊一阵发凉
楚君昊把李姜的尸体打成肉泥之后，扔下手中的大棍，抹了一把满是碎肉鲜血的脸，露出一抹微笑，这幅模样让擎天擎苍两兄弟看了也不禁浑身颤抖
这哪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简直就是一头地狱出来的魔鬼！
楚君昊却不自觉，扔下大棍，对着两人说道
“把他背上，我们快走，否则待会想走都走不了”
两兄弟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擎天一把抓起还在呆愣的张定书，两米多高的身躯抓起张定书宛若拎一个婴儿般，一把将其夹到腋下，冲开人群朝着城门逃去
众人楞楞的看着跑远的几人，回过头来看看除了头部其余已经成为肉泥的李姜，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若是李家发现的话，恐怕他们也得遭殃，人群纷纷四散离去，偌大的李府门前，只剩几具尸体，还有胸口插着大棍的李姜
“现在去哪里？”
擎天擎苍边跑着边问道，楚君昊沉声说道
“横炼山脉，只要不去深处即可，外围如此巨大，只要我们去了哪里，李家也无可奈何”
二人点点头，旋即不再说话，加速逃去城门
……
李府
李江雄与李良等罢多时，也不见李姜回来，而外面的声音也平息了下来，二人皱起眉头，隐隐有些不安
“父亲，我出去看看三弟”
“我随你出去看看”
说罢，两人起身走出大堂外，不多时两人来到李府门前，只见门前聚集着数十名仆人，正愁眉苦脸，惊慌失措
李江雄双眼一瞪
“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名仆人畏畏缩缩，吞吞吐吐的说道
“家主，三少爷他……”
李江雄感觉到不妙，立马开口喝道
“姜儿他怎么了？”
那仆人一听吓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
“少爷他……他死了！”
李江雄一听就火冒三丈，一脚将仆人踹到在地，怒声喝道
“放屁，我李府门前何人敢杀我儿子，再要胡说，休怪我不讲情面”
仆人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李江雄只感觉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不再追究，连忙快步走向府门外，李良也赶紧跟随父亲去往门外
两人来到府门外一看，皆是皱起眉头，门外坑坑洼洼，碎石四处散落，地面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转头一看
李江雄顿时眼珠瞪大，只觉得心脏一股窒息，呆愣在原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李良看到父亲的模样，皱着眉头疑惑的转头看向一侧
李良瞬间瞪大眼睛，瞳孔缩如针芒大小，只见李姜除了头部完好，其余身体部位皆是鲜血淋漓，肉沫飞溅，被活生生砸成了肉泥，胸口之上插着一把铜铁大棍，脸上挂着恐惧的神情
李江雄看到这番景象，瞬间呆愣在原地，而后一步一步的缓慢走过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刚刚还在府中与自己说笑的儿子，现在怎么就成了这番模样？
李江雄悲伤的眼眸中慢慢积满了泪水，白发人送黑发人，任他是这浪日城三大霸主之一，但首先他是一位父亲，一位已到中年的父亲
李良也是呆愣的看着，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这是……三弟？”
这时李江雄双眼通红，睚眦欲裂
“啊，谁杀了我的姜儿！”
李江雄仰天怒吼，发根倒立，这幅模样让李良看了都感到心悸，李江雄转过头来，眼神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杀意，狂乱的气势让李良不由得倒退几步，仿佛有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良儿，去联系白家和刘家，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准出入”
顿了顿继续说道
“无论他们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都答应！”
李良心中也满是愤怒，听到父亲的话后点点头，面色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了遏制的怒火，转身离去
……
就在李家封锁城门之时，楚君昊等人已经到了城门口，擎天擎苍两兄弟一路上奔跑起来仿佛两头蛮熊一般，震的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避，皆是一脸恐惧的看着浑身鲜血的几人
一路上无人阻拦，几人很快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依然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镇守城门的几名士兵依然如挺拔的苍松的一般站立在城门四周，擎天眉头一皱
“奇怪，这城门怎么会有士兵？以往从来没有过”
楚君昊也是皱起眉头，他在城中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士兵来过
“有士兵必然有军队，城中怎么会有军队？”
来不及思考这些，李家恐怕已经发现了李姜已死，很快就会追来，若不尽快出城，就再也出不去了
守城的几名士兵听到地面有轰隆隆的响声，转头一看，城内有两名身高两米多，体壮如牛的大汉向着他们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腰间也夹着一名少年，只是这几人浑身鲜血，似乎经历了一床血腥的搏杀
领头的士兵眼神一凝，背对着后面的几人说道
“来着浑身血气，小心为上”
“是”
很快几人来到城前，领头士兵拦住去路，厉声喝到
“来者何人？”
擎天几人停下脚步，楚君昊对着士兵说道
“我们并无恶意，是来逃命的，李家要追杀我们，我等要尽快出城，还请大人放我等通行”
领头士兵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几人，当看到张定书时，微微有些诧异，回想起来这不就是昨日的那名少年吗？对于盯着自己看了半响的这名少年，他还是印象颇深的
沉思了一下，对着几人说道
“去吧”
几人听后紧绷的神经一松，楚君昊连忙道谢
“多谢大人，若我等有命活着，定会回来报答几位大人”
领头士兵摆摆手，几人连忙向着城外跑去，行人没一个敢阻拦的，纷纷让路躲避，生怕几人身上的鲜血给他们带来晦气
后面的几名士兵对着领头的疑惑不已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那李家若是问起来该如何？”
领头士兵听闻李家，厌恶的说道
“那李家之人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以前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昨天的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吗？府前挂着的几具尸体现在还在那挂着呢！”
随后冷哼一声
“至于他们追问起来，就说放走了，若是他们敢动手，刚好给我们个理由铲平他李家”
话到这里停了下来，领头那名士兵转过身一脸严肃的对着几人说道
“你们几个记住了，在我们人族，没有军队踏不平的家族！也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敢明目张胆的对军队宣战，那等于对整个人族宣战！”
几名士兵听后身体一震，面色肃穆，随后点点头，不再言语
……
几人出城后，在擎天腋下的张定书说话了，只是声音很小，似乎有气无力的
“那有辆马车，我来时坐的”
几人诧异的看着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细问，李家估计已经发现了，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擎天擎苍两兄弟驾驶马车，楚君昊陪着张定书在车厢之内，很快，马车的身影在城门前已经消失
一路上，几人皆是沉默无言，楚君昊看着张定书的样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声
“谢谢你”
张定书此时又陷入了呆愣之中，似乎没有听到楚君昊的话，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
“最多也就是见过牛大爷杀猪的样子”
“虽然我把李姜废掉，却没有想过亲手杀掉他”
“我……从来没想过杀人，我只是想给他们点教训，好让他们有所悔改”
说完这些话又陷入了沉默，车厢内一片安静，楚君昊低着头沉思了许久，而后慢慢抬起头盯着张定书
“你说你修武是为了正义，为了定法是吗？”
张定书抬起头有些疑惑，但是却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
楚君昊神情严肃，对着他继续说道
“那你可知这条路要比那些王权富贵，长生不死更加艰难？”
张定书听后愣了愣，不解的问道
“怎么会？”
楚君昊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当初我楚家在之时，也曾有人在城中烧杀抢掠，我楚家也曾定下规矩，不准在城中有鲜血，但是依旧有人不当回事，我楚家只有以绝对嗯武力镇压，那些人方才有所收敛”
“每一条为人熟知的律法背后都是鲜血淋漓，累累白骨”
“没有前人的教训，后人怎么会遵守？没有白骨遍地，怎么会让人望而却步？定一条法的背后，死伤之人不亚于一场战争，尤其是在这样强者为尊的世界之中，没有人会去遵守什么狗屁法”
说完这些话，楚君昊深深的看着呆愣的张定书，继续说道
“当然，若你有了强大的修为自然可以定法，但是，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同样适用于此，甚至，犹有过之”
张定书怔在原地，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做的事情背后会如此血腥，良久，他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楚君昊听了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若你就此消沉下去，那我的仇，谁来帮我报？”
张定书蹙起眉头，低下头，沉思了一会，说道
“我们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楚君昊也是皱起眉头，他早就已经觉得自己修为低了，但是自己天赋很糟糕，对于这他也很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我的天赋简直和废人差不多，修炼了三年才武徒七重，怎么可能短时间提高，或许武士能够突破，武师？我大概是没希望了”
楚君昊愁眉不展的说道
这时张定书抬头看着他说道
“或许我有办法，不过得先离开这里”
楚君昊疑惑的看着他，没有说什么，点点头，他心里也不认为张定书有办法解决他的问题，天资是生下来就注定的，除非有大能为他洗经伐髓，或者有丹药，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