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清签字的那一刻，沈凉依便缓缓笑开，意味深长。
之所以要找她合作，自然是因为这个女子的直播比较独特，不同于那些以吸睛为主的千篇一律。
她嫌弃，有些无趣。
沈凉依目送着鬼清离开，眸子中略有暗光闪烁，随后便又恢复她独有的温婉如玉，慢条斯理的走出去。
合作直播蹭曝光率什么的不算是大事，她得赚钱啊！
这才是大事情好嘛，身无分文——寸步难行。
几天后，沈凉依接到了「辰凉」的面试信息，正是狸奴要求的董事秘书一职。
下午3:00钟，沈凉依按照面试时间来到总部，却见面试厅内熙熙攘攘，像是精英聚会般，个个打扮的精明干练，竟都是来应聘薄凉辰秘书团一员这个半高不下的职位……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沈凉依第一次有些摸不准自己能否成功了。
怎么，搞得阵仗这么大？
耸耸肩坐在沙发的空位上，却又突然被旁边的男人搭讪。
“这位小姐，你也是来应聘董事长秘书的？”一个穿着高级定做西装，明显自信心过强的中年男人挑眉打量她半晌后说道。
沈凉依淡淡一笑，委实懒得和这种人说话——有降格调。
穿着名牌西装，头发上却油油腻腻不知多少年没有洗过了，里面的白衬衫虽看不出牌子，但是袖头却透露出它的廉价。
真当她初出茅庐么？一看就是来碰运气的人，搞得那么“精致”有意思？
人到中年，自然也是会看脸色的。
中年男人望见沈凉依眼中的厌恶，眼中有一丝恼羞成怒，但是又迅速换成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高傲的冷哼一声，却终于不再说话。
此时，另一名女子嗤笑着瞥了一眼男人，转头小声的对沈凉依说道：“小妹妹，你可别被他骗了，一看就是个不懂这一行的。”
沈凉依挑了挑眉，点头一笑，同样不答话。
这样的面试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但等到沈凉依面试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在这之前，每一个从面试房间出来的人无不是得意洋洋、胸有成竹，这恰恰证明了里面面试官的圆滑。
沈凉依进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薄凉辰？！
四位高层作为面试官坐在中间靠前，而慢条斯理喝着茶水却有些百无聊赖的薄凉辰则是斜靠在办公椅上，双脚架在桌子上，手中拿着手机。
“最后一个，后面的人滚吧。”薄凉辰优雅的打了个呵欠，淡淡的瞥了一眼沈凉依，本淡漠的眼中却突然涌上一点玩味。
老奸巨猾的几个面试官互相对视一眼，抬头看向悠闲站着丝毫不显得紧张的沈凉依。
按照惯例，中间的面试官率先问道：“请问你以前有没有这方面的培训？”
沈凉依摇了摇头，心中有些疑惑。
面试这样的小事情，薄凉辰这样的董事怎么会在这儿？搞得她都不好临场发挥了！
秘书培训？她当然做过。
但是，不是这个界面啊！
面试官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无非是些比应聘秘书要求高了不知道八百倍的问题，沈凉依大多数都是摇头。
最后，笑的满面春风的面试官脸部有些僵硬了，几人面面相觑，正准备低头打个叉，却又被薄凉辰一句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就她了！明天早上过来上班吧，秘书团重新应聘一个替补，她做我的贴身秘书。”薄凉辰慢悠悠的起身，薄唇说出来的话令其他四人有些懵逼，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都不会？留下来……看吗？
几人呆呆的应下，呆呆的望着自家心血来潮要来亲自观摩面试现场的绯闻董事长，再转头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沈凉依，眸中满满是精光。
这样，就有JQ了……
一位胖胖的面试官堆着满脸笑说道：“这位……沈小姐，恭喜你被录取了。明天来上班的话，麻烦一会儿去做个紧急培训……”
巴拉巴拉一大堆以后，沈凉依头也不回的离开。
薄凉辰，这是看见了网上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出自她手的帖子，还是认出自己是那天咖啡厅里那个人呢？
亦或者，他都知道？
沈凉依耸了耸肩，按照胖男人的话去做个“紧急”培训，明天一大早来上班。
夜晚，狭窄的蜗居内。
沈凉依一边困倦的呵欠连天，一边慢吞吞的背着个什么堪比书厚的员工手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为了钱，她怎么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不行了不行了……要睡着了……
“依依依依！出事儿了出事儿了！”狸奴突然在空间里大声吼起来，沈凉依猛地被惊醒，手忙脚乱的进了空间。
刚进去，便看见狸奴这只改性的白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沈凉依眉心跳了跳，皱眉询问道：“怎么了？”
狸奴狐狸眼睛闪了闪异样的光芒，装作很惊慌的指向一边的紫色彼岸花。
沈凉依抬眸望去，突然心脏漏了半拍……那原本盛放的彼岸花如今竟是一片死气沉沉，花瓣落了一地，花茎都有些被折断了……
怔愣着小心翼翼的走到奄奄一息的紫色花儿旁边，跪在地上捧着地上已经干枯的花瓣，沈凉依看起来有些失神。
怎么，这个样子？
狸奴眼珠子不安的转了转，心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它只不过是，按照林明熙的话，想要试探一下她而已啊！
“为什么，我说过不要擅作主张。”沈凉依跪坐在地上，低眸冷淡的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做不来歇斯底里的质问，尽管此刻她的内心有些崩溃。
狸奴见着场面有些不受控制，犹豫不决的用爪子摸了摸沈凉依的手，却被毫不留情的挥开。
沈凉依凉薄的勾起一抹冷笑，看都懒得再看它一眼，只是盯着那朵花，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她从这具身体中出来，任由身体倒在地上，凝结成实体的魂魄仍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
沈凉依抬起手腕，用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刀片割开手腕，忍受着来自灵魂的疼痛，望着鬼特有的暗红色血液顺着花的旌间涓涓流下。
紫色的花儿似乎闻到了鲜美的滋味，摇摆着身体一滴不剩的汲取着美味的养分。
“依依……你不要命了！那是灵魂，怎么可以……”狸奴喃喃说道，却换来沈凉依的讽笑。
她直到亲眼看着那朵花儿起死回生，长出花苞，这才止了血。
沈凉依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愤怒，冷冷的对狸奴说道：“我们只是合作，我不是你的奴隶。所以，你没有资格动我的东西。”
“人有逆鳞，不可触之。”
狸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望着沈凉依沉的见不到底的眸子，慌忙的点了点狐狸脑袋。
沈凉依深呼一口气，回到身体中，出了空间。
林明熙，这个梁子，我们结下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沈凉依在暗夜中闭上眼睛，掩盖眸中对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的狸奴那一闪而过的不忍和心疼，心中却不曾后悔。
……
不知道你有没有爱上一个人，为了他面目全非。
如果你真正深爱上这一个人，或许，他养的狗，你都能以命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