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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闹铃叫了几叫,我昏沉沉,软绵绵的就是起不来。也没有了时空概念,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好像灵魂被人偷了去,只剩下一具没有意识的躯体。忽然一个声音远远地灌了进来,“落后!落后!快起床,你还要去理发店呢!时间都不早了。”这声音虽然是无力的,就想把一块石头扔在了厚实的海绵上,无声,无奈,但却是清晰明白的。我判断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我判断不出这是谁?刺耳的闹铃又响了,我顺手迅疾又按了一下,它就哑了。那女人的声音又喊了起来,我突然像被电流穿过一样,清醒了过来,那无名的意识又重新充塞了我,不早了,还要去“尚艺美发”。
翻过身拿起我小巧的诺基亚,时间告诉我的确不早了,八点就要到,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了。我急匆匆的穿衣、洗漱,可脑袋里却像有一只大手在捂着,老不那么清亮。尽管如此,这一套早已熟惯的程序还是花了我十分钟。
坐上公交车后,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慢,蜗牛即使慢,也不会走走停停。我的心急得越快,这公交车似乎就越慢。我都想跳下车去奔跑,理智很明确地提醒我,我再怎么也跑不过这只蜗牛。
车上人们的谈话声音很大,吵得我都想骂人。平时我怎么没有觉得他们说话的分贝这么大,可能是我没有休息好,身体过于敏感。我强忍着,可这些声音吵得我就像油锅里的活鱼,就要蹦跶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育才中学”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这次我没有回避它,而是直视。正好是课间,校园里来来回回走动着不少学生。其中我也看到了我的同学,他们木然地呆站在二楼的过道里,空看着蓝天白云,仿佛其中有无限的奥秘。那副模样,那种姿势,只属于我们。在长大与不长大之间。耳边吵闹的小虫也渐渐飞走了,连翅翼声也悄悄隐退了。我知道,他们明天就要赶赴“中考”了,也没有放假。此刻,他们中的大部分应该有一种荆轲刺秦王的豪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这就是属于我们的心态,只属于我们的青春时代。我祝愿你们都凯旋而归!
一只鸟儿从天空中飞过,我只觉得那好远,没有什么感觉,好像它是在另一个世界。
刚上初一时,“育才中学”的硬件设施就震撼了我,有一种青蛇跳出枯井的感觉。全是三层、四层的“高大楼房”,教学楼、实验楼一应俱全。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井底待得太久了的无知,是井口般视野的局限。能把三层楼看做高大,也说明我以前该在地底下住着,是原始的穴居人。除了“育才中学”这所中学外,还有其他的,其中”西郊中学“算不错,不过,”育才中学“算是伊县最好的。
我们初一有三个实验班,每个班平均五十多人,还有六个普通班,平均每个班六十多人。我们二班一共有五十二人,有二十七名男生,二十五名女生,男女比例倒是比较协调的。数学课代表是伍明。语文课代表是我。历史课代表是汤芬。英语课代表是,是花姬,在我看来她是无与伦比的美,是我心中的一段虹。
我们初一、初二只有周五晚上和周六全天休息,初三毕业班只有周五晚上才能休息。
我们的宿舍楼在学校的对面,只隔着一段马路。是两座六层楼房,每层八间,每间住八个人,是八人宿舍。男、女宿舍的一层全部被用来当作办公室。
我的宿舍在二零一,这里有我近五个月的生活。舍友有伍明、马锦渊,他俩和我是一个班还有三班的常子山、还有一班的尤明乐,等等。凡是住进宿舍的都不是伊县本地人,父母也不是在伊县城居住。
刚到宿舍,我的”装备“就吓到了他们,黑鞋、黑裤、白衬衫,淡褐色的大布包,一副超乡土的装束。他们的眼神里有一股厌恶,还有躲避,就像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坨****。我却不以为然,似乎没有什么。对他们的表情反应是迟钝的,但那层迟钝的皮却开始出现了松动,要露出里面血红的嫩肉。我放下行李后,就匆匆出去了,楼管阿姨不让干爸永元进,他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和干爸又在伊县转了一周,花花绿绿的真是吸引人。我对干爸说:”那些人穿得真好看,一个个像花蝴蝶。“干爸低头看了我的装扮,皱了皱眉头,说:”在这儿学习是第一位的,不要太讲究穿着,考上大学了,将来你想穿什么就可以穿什么。“我有点失望地说:”噢。“
第二天与干爸分别后,就上了我的第一堂中学课,我特别兴奋。是班主任左红丽,左老师给我们上的,她带语文,上课内容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在自我介绍里要讲讲自己“童年最难忘的一件事“。我的童年是五彩斑斓的,也羡慕了许多同学,可是这种情感却是短暂的,随风而逝的。
那五彩的生活毕竟陈述在口中,离现实太过遥远,而我的黑白色装束却是强烈的感官刺激,可感可触,现实和冰冷。
刚来时我可以无所谓这些外在的呈现,用将来的美好来安慰自己,可时间一久,这种安慰就变得缥缈起来,比较的差距就让我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在卜村,大家都一个样,无所谓比较,也就无所谓不公。我心里一点一点的害怕起了外在的世界,我很想把自己包裹在蚕茧里。有时甚至想象着大家都永远活在黑暗世界里,谁也看不见谁,用声音去辨别对方,这样活得倒自在。评判,欣赏一个人看得只是他的内在魅力,而没有一点外在的影响。渐渐地,我开始结自己的茧,一点一点。
随着这种发展,别人只要一说“土“之类的话,我就会觉得他在说我;别人眼神稍一变化,我就会觉得他在蔑视我。这些都让我痛苦,有时也想摆脱这些思想,越想摆脱,在于它的纠缠中,反而被它拽得越紧,陷得越深。我那迟钝的保护层掉了,露出了里面血红的嫩肉。
我没想到的是,一天干爸来给我送了一些新衣服,这令我很感动。我也可以穿一些彩色的衣服了,尽管是别人穿过的旧衣服,但我可以想着是我穿旧的,又有谁知道呢。
虽然穿着这些衣服,混入了他们的行列,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每一寸皮肤都变成了一张张嘴,一个个眼睛,一只只手。外部世界的风吹草动,在我这里,都可能会荡起情感的涟漪,甚至掀起一场风暴,哪怕最细微的走向,我都会收到,我知道它们在我眼前亮了。
我把黑白的装束压在了衣柜的最底层,要把它们压住。可我心里的”黑白装束“是否可以压得住?留过的伤好了之后能否像从前一样美好?我想是变了,是再也回不去了。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穿好看的衣服。在那个卜村的世界里,衣服只是用来穿的,好看不是重要的,结实而耐用才是重要的。现在我的双脚在泥窝里踩着,头却脚伸进了花绿的世界,这花花绿绿打开了我的眼,要扫掉我身上的泥土。
都是比较惹的祸。
我忘不了星期五那个下午,世界从来没有这样细腻地展示过。
下午放学后,我并不想像往常一样跑去吃饭,而是到商店买了两包方便面。我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很压抑。学习上的吃力,让我的精力全部内封了起来,总想找个口释放出来。感觉自己有无穷的力量,似乎有一头蟒蛇在体内翻腾,可就是找不到适当的地方去施展。
我拿着两包方便面,向“天河“走去。走过热闹的街头后,人渐渐减少,房屋也变得低矮,直到一片田地出现在面前。回头看看来处,我顿生反感,我真不想再回去。
耳边的秋风不断吹过,凉凉的,十分惬意。我看看左右没有车,便急忙奔过省道,过来后我就看见了湍急的“天河“,我的心一下被它的苍茫安定了下来。我沿着斜坡缓缓向下走,走进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
苹果树都挂满了一个个套着果袋的苹果,玉米棒子也结实地挺立在腰身。我不禁过去匆匆拽了一个快要坠地的苹果,撕开袋子掏出了里面青色的苹果,圆圆的,布满了许多褐色的斑点。我想着到了“天河“洗洗再吃。
走着走着,我闭起了眼睛。只听“哗啦啦“的声音一片片传来,我的心好似浸在甘甜里,浑身打过一丝电流。我以为下雨了,我喜欢雨的。我总喜欢天上下点什么,哪怕落刀子,我也会是快活的。我知道,下雨时大家都关在屋子里,世界是孤独的。我也会在屋子里,和大部分人都一样,雨幕占领了世界,谁也无法改变,我们必须都躲在屋子里,静静地欣赏雨。
我的目光四处寻找,原来是一树白杨叶子在风中翻动。那是一团清绿,绿的飘逸、超然,净化人心。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以前它就在我身旁,年年月月都在,我的目光从来来没有留意过它们,观察过它们。看着它们“哗啦啦“的叫着,我想不到雨,一闭上眼,我就像坐在一汪清澈的水边。
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加快脚步向这棵白杨走去。我以前怎么就会错过它,好似今天我的世界里才有了它。它明明就站在那里,我以前的日子竟没有在它身边流淌过。有多少时候,我们惯有的视角已看不到身边早已存在的物,只要稍一抬头,这个世界就会以另一幅新鲜的面孔出现。
我停留在它的身下,驻足观察,它很直,直得让人起敬,我也不觉挺直了腰,闭上眼,听这“哗啦啦“的雨声。这真的太像下雨了,我就干脆把它当做下雨吧。心里感到很清凉。轻轻地,头上似乎落了什么东西。我伸手把它抓了下来,是一片白杨叶子。它的纹理是那样清晰,就像我手上粗大暴起的血管。我把它举起遮挡住太阳,叶子周身便变得很通红,很美,像一颗跳动的心。我把它慢慢放在脚下,土地才是它最终的归处,一动一动,风还是把它卷走了。
我没有去追逐那片叶子,就由它去吧,我把目光转向杂草,依旧那么绿。我从没有观察它们这么细微过,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仿佛我的眼是白长了,我以前观察事物全是远景,只摄取一张轮廓,从来没有拉到眼前仔细观察过它们。我蹲下去拉过一株艾蒿,就像看着陌生的东西,一切都那么新鲜,从茎秆到叶子,再从叶子到茎秆,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在浮动。看着看着,我好像看到了它们由绿变黄,一点一点的,在风的不断催促下。
我定了定神,放回艾蒿,站了起来,整个世界都以新的面貌呈现了出来。我以前怎么就这样疏忽了。
继续向前走着,那白杨叶子“哗啦啦“的声音,却使我莫名的想哭。一股冲动的劲在鼻梁间,强有力地想要突出来,我努力克服住。这个世界有太多未被探知的秘密,有太多需要被揭开的面纱,眼光稍一转换,整个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到了”天河“边,我坐在一堆杂草上。吃着刚洗过的苹果,望着远方坐落的卜村。我的思绪是绵绵不尽的。这种感觉很复杂,不想动,一下也不想动,任凭思绪如漫堤的河流,脱缰的野马。身体就放在那里,毋庸置疑的是,那只是一具空壳。而只有此时,我才感到真的满足,没有任何外在的压力。我那敏感的触角才暂时伸缩回去。
坐了一会儿后,苹果早已机械地吃完了,地上的果核都发了褐红。意识在一点一点地强烈,我该回去了。随着意识的回来,一下子什么都回来了,身体重新重了起来。
太阳已经落山了,可天就像有人用火光照亮着一般。我起来无力地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停了下后,便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赶。
到了宿舍楼下,天已经黑了,就像前脚跟后脚。
在宿舍门前,窗玻璃上的灯光是那么白,我摸了下皮带环上面挂的钥匙,居然忘了带了。没办法,我只能“咚咚”地敲打宿舍的门。里面迅疾传出伍明的声音:“谁?——谁——?——谁?“我用大点的声音说:”我——我”。伍明已经打开了门,说:“你干什么呢?没带钥匙?”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难道我存心耍你们,随手关上门后,无奈地说:“噢,忘带了”。伍明又说:“你干什么去了?去哪儿玩了?”我看了他一眼,把书包放在自己的椅子上,说:“去‘天河’那边转了一下,学了一周了,想出去溜溜,放松一下,你就一直在宿舍?其他人呢?”伍明笑笑,摊开双手,说:“我就一直在宿舍,不想出去。我也不知道他们干啥去了,应该约会去了。“说到这,伍明又得意地提高了笑声和夸张了笑型,”明天如果你出去买早点,给我带个菜夹馍?”我坐在椅子上,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我的钥匙,明晃晃的,我就把它扣在了皮带环上,说:”行!没问题。你这小子,一脑子的鬼。”
第二天,七点半的闹钟叫醒了我。本想着一到周六可以让自己多休息一下,谁想到一睡多了,早上反而起来更疲乏,就好像把所有的疲乏虫,都从深处唤醒在了自己的皮肤上,赶也赶不走。就先在床上裹着被子坐一会儿,让这股累潮慢慢退去。
好不容易起来后,瞌睡着眼,拖着昏昏欲倒的身体,在眼缝里瞅着还在还在熟睡或者装睡的舍友。马锦渊还在上铺睡着,吨位比较大,一睡觉就打呼噜,所以他睡觉总是最晚。万一在他上床睡觉时,你还没有睡着,这下就完了,你的头上就像密布了一层层的乌云,这是你沉重疲惫的头颅,在这乌云里是那宙斯惩罚人间的滚滚暴雷。想睡也睡不着了。此刻那雷声依旧。常子山在那翻来覆去,咬牙”哼”着,表达怨怒,看似受到了雷神的惩罚。
洗漱完毕后,已经八点多了。肚子里面倒来倒去,似乎有人往进扔了一个皮球。我静静关上门,便匆匆向楼下走去。
到了马路边,我就径直向“小妹早餐”走去,这里的油条、豆腐脑可是一绝,我觉得很不错。名字叫“小妹早餐”,可老板却是一名中年妇女,她名字倒是叫刘小妹。我不能想象她到七十、八十时一脸的褶子,还被人唤做小妹,一想到这幅场景,我就忍不住想笑。或许可以把这“小妹早餐”,当做是对“育才女生”而言,”小妹“即是指“育才女生”,就永远合情合理了。
我脑子总喜欢胡思乱想,管也管不住。
坐在早餐铺子里,我要了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环顾四周,我竟是唯一的客人。不一会儿,“小妹”就给我端了过来,放在桌上之后,笑着对我说:“快吃,趁热吃”我礼貌性地笑着说:“嗯,谢谢!”她就莫明兴奋地笑着向后厨走去,我一直看着,当她掀开半吊着的门帘时,一张堆满笑容,明光滋润的老男人的脸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扭回头。这脸也太油光明亮了,就似暗处的一颗发光的灯泡。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那么亮?看着这碗豆腐脑,我莫名地感觉恶心,想吐。
里面传出女人“咯咯”地笑声,很快活。我把油条在豆腐脑里泡一下,就夹起来就着吃,总觉得味道不像以前,怪怪的。
吃完后,我大声说:“结账。”那个老男人就出来了,“两块钱”。“小妹“也跟了出来,说:”哥,你刚来。还是让我来收钱吧!“那个男人说:”小妹你就算了吧,我来投靠你,就是来打工的。咱妈走了,咱兄妹要互相多依靠。“小妹眼神沉定了一下,又转动了起来,说:”你说什么呢?还这么见外。“
我被这种关系击了一下。”小妹“收了那两块钱后,笑着对我说:“下次再来。”我说:“好”。那笑已经没有了别的意义,只是单纯地笑。
出了“小妹早餐”,我回头又看了一下,只见他俩又说又笑,我也觉得浑身自在,没有什么,不禁摇着头脱口冷笑了下。
再”卖菜夹馍”的阿姨处,我说:“一个菜夹馍,菜随便放。”昨天伍明也忘了给我说要夹什么菜。阿姨说:“好,我给你多放点菜。”我心里暖洋洋的,明明看见和平时夹的菜一样多,我却觉得比平时要多。在阿姨递给我时,笑着说:“拿好,趁热吃,凉了吃,对胃不好。”我把手中的五毛钱赶快递给阿姨,阿姨笑着接了过去,说:“快把馍拿着。”我就接了过来。
一路上,我心情不错。阿姨对我真好,菜比平时多得多,都因我,是不我今天长得特别好看,好高兴。
怀着这样好的心情,我就赶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已经八点四十多了,大家都起来了。我高兴地对伍明说:“给,今天的菜特别多。阿姨给我放得很多,”我心里想:那是因为阿姨只喜欢我,我长得帅,“你占我的光了。”伍明接过去后,看了看,说:“我看这和我夹时菜一样多嘛,馍都凉成这了。”我怀疑着说:“怎么会?”伍明叫着说:“锦渊你过来。”马锦渊大口吃着菜夹馍缓缓走了过来,说:“怎么了!你们俩在说什么‘多不多’?”伍明说:“落后说他买的菜夹馍,菜格外多,你看看。”马锦渊笑着差点把菜和馍的混合物喷出来,说:“这还叫多?你看看我的,落后。”我一看,的确比我买的菜夹馍菜多,再看看马锦渊的身体,我一下子失落了下去。
接过伍明给我的五毛钱后,我是原本打算不要的,但却像被人声控一样,机械地接了过去。
伍明说:“你咋了?落后。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别这么敏感。菜其实挺多的。”我的脸上极不自然地拧出一个笑,说:“没事,又没啥。一天也没事,玩嘛。”伍明说:“那就好,要不我在你面前都不敢说什么,要想着说。”我笑了笑。
我也知道,我对别人的感情反应很强烈。别人在我面前,稍一说的不对,我就会内心十分忧伤,继而表现在脸这张荧幕上,让大家都能看到。(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