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一座造型别致的别墅里面。
阳光透过狭窄而方的小窗口偷偷溜进来,沿着这房间里面唯一的缝隙带来这唯一的温度和光亮,但是在这空阔的房间里面,这样细微的光芒未免还是有些单薄。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经过发出的沙沙声响,窸窸窣窣,犹如那喜欢在夜晚潜行的爬行动物,发出威胁的警告,或者是逃跑发出的痛苦悲鸣。
在这空旷而空无一物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个正蜷缩在墙角的瘦弱背影,真的可以用“空无一物”这四个字来形容。
似乎是察觉到细微的光芒顺着泄进来的风吹来的温暖,那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身影终于是有了轻微的动静。
“唔……额……天……又亮了啊……”
那乱糟糟的头发就像是鸟巢一般,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柔顺和飘逸,却更像是刚刚从泥地里打滚了之后出来一般,数千的发丝纠结在一起成块,错综复杂。
要不是透过那零散垂落下来的头发的缝隙,远远看过去,就像是这房间的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堆海草,生机勃勃的让人钦佩。
那顶“海草”稍稍往上一抬,一张熟悉的人脸终于是从那层层叠叠的发块后显露出来,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此时的那张脸上,却是无尽的绝望。
原本美丽动人的脸上,却早已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污垢,那未曾清洗过的老旧角质堆积着,将那原先白里透红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憔悴的枯黄。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天穿着的职业套装,只是这时她身上的这套利落干练的衣服,也随着她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之后,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和污垢。
就像是那秋天随意飘落的落叶一般,是如此的落魄。
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她只能是靠着自己那仅剩不多的脂肪苦苦支撑着,度过她已经数不清的寒冷的夜晚。
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遇见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般,凝结,停滞不前,只要屏息不语,好似就能听到那时间变成冰块掉到地上发出的响声。
在这度日如年的是时间里面,她最期待的,就是睁眼就能见到这束温暖的橘黄色光芒,这束细微的光芒,就像是驱散这黑暗的唯一,直直的照进了她的心里。
滴水未进的她,双颊已经是严重的向内凹陷,眼睛微凸,猩红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密密麻麻,就像是蜘蛛网一般。
要不是那微弱的呼吸,或许还会怀疑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有着即将变异的征兆。
消瘦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能量的消耗,最要命的,则是因为缺水。
她想咳嗽几声,但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几声凄厉的空气划过喉咙的沉闷呼哧声,就像是一个身患绝症的将死之人。
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霾一般,知道见到那阳光的光亮时,那深沉的眸色才有一丝淡淡的光亮。
她举起环抱住自己的手,想要向着那光照到的地方伸去,想要透过这小小的窗户,汲取到那来自外界的最后的光亮。
短短的几步路,她就连从地上支撑着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的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但是手却像似乎是不受控制的一般,飘飘欲坠,连带着整个人都往着一边倒去。
结块的头发砸在地上,扬起了地上沉积的灰尘,犹如仙境一般,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给她披上一层灰色的薄纱。
缓缓的,缓缓的,她依旧是不服输的一般,就算是趴着,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凭借着这最后的力气,朝着那似乎是移了位的阳光位置爬去。
一步,两步,她不知道自己的自己的手指在这粗糙的地上磨出了多少的茧子,也不在乎自己身上这唯一的衣服会破烂成什么样子。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狂热而绝望的赌徒一般,朝着她心里面最后的那块圣地前进着。
咚咚咚。
耳边传来鞋子踩在地板上由远及近的响声,咚咚咚的声响逐渐变得清晰,那愉悦轻松的脚步,就像是在跳着轻盈的华尔兹一般,不禁遐想这轻快舞步的主人身份。
但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这熟悉的声音,却犹如是扎在她心中的那把利刃一般,脚步声的出现,也只是无情的将这把匕首再深入的推进而已。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便驻足停在了这房间唯一的出口前,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叮当声十分的刺耳,就像是东西摔在地上碎掉发出的噪音。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命硬得多。”
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棟别墅的主人、也是囚禁着她的男人——宫颐。
见到那呆坐在光束前的身影,那琥珀色的眸子似是有些波澜。
“呵呵,事到如今,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要是你还觉得我是在撒谎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手上的动作因为外面传来的开门声戛然而止,仿佛是知道来者是谁一般,她停下自己那狼狈至极的匍匐前进动作,咬着早已是血肉模糊的嘴唇,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最后一次坐了起来。
面前,就是那束她一直渴望着的光芒。
江之蝶呆呆的看着那些在光束中肆意飘扬的灰尘,不禁是心中冷笑一声,她竟然是开始羡慕起这些小小的灰尘起来,真好,多自由。
“我还真是一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