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略一沉吟,立即想出了一个主意。只见他忽然一转身,向门后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挪了几步,然后身体突然一沉,整个人竟然无声无息地向泥土里陷了下去,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而他先前所站立的地面上平整如初,看不出一丝痕迹。
林雨施展出土遁术也是因为情况紧急,迫不得已而为之。以赵老爷子的速度,就算林雨现在立即找到一匹俊马,骑着马都不见得能追上。他又不愿当众施展轻身术,免得像赵老爷子那样引人注目。所以最后林雨才想出了这么一个隐藏行迹的办法来。反正土遁术的移动速度丝毫不亚于轻身术,再将神识延伸出去,一边牢牢锁定赵老爷子,一边密切观察周围环境。只是在他钻出地面时需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让旁人看到就可以了。
赵刚在家里表现得平静从容,实际上他心里却是非常为赵虎和赵劲担忧。所以一出来他便全力施为,一路上疾行狂奔,全然不顾行人的惊骇反应。赵刚不愧是习武多年,武艺已经达到了十分精深的程度,这一路急赶下来竟然只用了一柱香的功夫;而且他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才只是在闲庭信步一样。
官衙外热闹非凡,已经聚集了大批前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蜂拥而至的人群把衙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看到如此情景,刚刚赶到的赵刚不由眉头一皱,脚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就在赵刚犹豫着是否要强行挤进去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老爷子,您老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前面人太多了,您要是强行挤进去的话,恐怕会引起骚动的。要不您随在我身后,我来带您进去?”
赵刚转头一看,发现林雨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看他气定神闲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仿佛他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赵刚先是一愣,随即马上醒悟过来,不由喜上眉梢,连声应道:“好,好!有劳林小哥了!”
林雨也不多话,笑容可鞠地朝赵刚拱了拱手,然后一转身,当先向拥挤的人群走去。
赵刚虽然不大明白林雨会用什么方法带着自己一起挤进去,但是他对林雨非常有信心,抬脚跟了上去。
林雨的步伐不疾不徐,显得非常从容,赵刚在他身后一尺处紧紧相随。两个人很快就靠近围观拥挤的人群了,眼看领头的林雨马上就要撞到前面旁观者的背部却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赵刚心里揪得紧紧的,差点就忍不住伸出手去阻止林雨。
结果一个非常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旁观者莫名其妙地向旁边挤了一下,整个身体也随之侧移了一个身位,刚好让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林雨也恰逢其时的一脚迈了过去。紧接着,前面一个人同样如此,向身体一侧用力一挤,让出的身位恰好容林雨站了上去。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挡在林雨身前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给林雨让开了一条通道,使得他们轻而易举地穿过了拥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就连那些给他们让路的平民百姓也感觉莫名其妙,只觉自己被一股无形而又柔和的力道给逼的身体一偏,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正常,那股怪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刚压抑住内心的震撼,紧随在林雨身后钻到围观群众的前排。他还没有完全站定就迫不及待地向公堂上放眼望去。此时,他最关心的莫过于赵虎和劲儿的人身安全。毕竟血浓于水,骨肉亲情是最牵动人心的;何况赵劲还是赵家第三代里唯一的男丁,赵家以后能否发扬光大,开枝散叶可全指望他了。
公堂上鸦雀无声,一班神情冷峻的衙役手持杀威棒,威风凛凛地站在两侧。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桌案,桌案上惊堂木、红头令签等等断案用具一应俱全。桌案后一个圆脸官员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手里的诉状仔细查阅。
另外有三拨人一同跪在堂前。左侧一拨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最为显眼。他满不在乎地东张西望,对两侧怒目而视的衙役没有一丝忌惮之意,很明显是一个纨绔子弟。他身后俱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个个筋肉虬结,孔武有力,明显都是练家子。
跪在中间的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不知受了什么委屈正自低声抽泣。
右侧是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青年壮汉。那中年汉子怒目圆睁,满面愤恨之色,虎背熊腰,腰杆挺得笔直;而另一个青年壮汉虽然也是一副魁梧身材,却不知为何显得萎靡不振,面色苍白,还隐隐透着一丝金色,上半身也佝偻着,不时地咳嗽一声。
看到这二人的身影,赵刚的脸色立即大变,满眼都是惊怒之色。这二人正是赵虎父子,那个神情萎靡的青年壮汉正是赵劲。他们父子二人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现在赵劲却变成如此模样,这叫赵刚怎么能不震惊?怎么能不愤怒呢?
刚才赵刚只看了赵劲一眼就知道他明显是被人下重手击伤,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问题不大,实际上已受了严重的内伤。若是救治不及时,或是用药不对症的话,以后莫说习武练技,恐怕想做个健康的正常人都难!
赵刚有些按耐不住了,自己家就这么一个孙子,以后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赵劲的伤势拖延不得,必须立即向主审官提出请求,请个大夫来救治一下。
赵刚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用力地扯了一下;同时脑海里突兀地响起了林雨的声音:“老爷子,还请稍安勿躁。赵劲的伤势不碍事,我可以保证他三、五天后恢复如初,活蹦乱跳。我们还是先冷静地保持旁观吧,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