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低声说道:“今日碰见一个熟人受伤,我就给他了。”
东坡说道:“那你还回来干嘛?你吃我的,穿我的,却给别人做事,吃里扒外,给我滚出去。”说罢顺手拿起案上一本书向文怡头顶砸来,文怡将头一偏,躲过一劫。文怡说道:“哥哥,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些,我捣烂给你糊上就是。”
东坡听了怒气渐消,说道:“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给我弄来。”
此时兰香已站在门口,说道:“文怡哥哥,别理他,看他嚣张到几时。”
东坡笑道:“妹妹何故如此?他吃里扒外,我教导他难道有错?”
兰香说道:“文怡哥做事自有分寸,要你教导?上回答应人家的二十两银子还差十四两,哪去了?”
东坡笑道:“等我有银子时会还给你的。”
兰香说道:“这十四两银子是你亏欠文怡哥哥的,你言而无信,嚣张跋扈,还有什么资格教导人家?”
东坡笑道:“妹妹说错了,我对妹妹之心忠贞不二,日月可鉴。”
兰香说道:“我不爱听你这些陈词滥调,你要将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好待文怡哥哥,我才喜欢。”
文怡早已将草药捣烂拿来,走到东坡面前,准备给东坡敷药。
兰香说道:“别惯了他,由他自己弄去。你一定饿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饭菜,吃饭去吧。”说罢拿起文怡便出了东坡房门。
文怡过了二日再去看先生郑毅阶,只见他行走如常,毫无伤病之状,甚为吃惊,心想自己所采的草药和所开出的方剂也不至于如此效果。文怡正在纳闷着,郑毅阶笑道:“你一定觉得我的伤痛好得很奇怪吧?”
文怡点点头说道:“一定是先生另请高明了吗?”
郑毅阶笑道:“我并未另请高明,只是服了你的药。但是就凭你的草药并不能使我如此快能康复,我是练了一种道家内功,这种内功便能强身健体,受人家摔打之后,只要练习几日自然而然便康复了。”
文怡听了,说道:“原来先生是文武全才。”
郑毅阶说道:“我的命运与你一样,从小受人欺凌,经常被人打得浑身伤痕,后来我读了一本内功心法,就照着心法练习下去,没想到数年后不仅从不生病,而且受人一两脚,三五拳也不至于伤及身子。那****看见我坐在地上,当时我正在运气疗伤,将身上淤血逼出体外,你见到我全身血污就是这个原因。我知道你在骆家日子并不好过,经常受欺凌。是吗?”
文怡说道:“没有这回事,我在那里好好的。”
郑毅阶说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东坡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不知道他的性子。你是一个实在的孩子,今日你就跟着我学习这套内功心法,确保你不再受到伤害,凡练武之人只求自保,不可伤人。”
文怡说道:“这个我知道,可我从小只喜欢读书、学文,不喜欢武术。”
郑毅阶说道:“这个无伤大雅,你照我的方法练习就是。”
文怡点点头,于是按照郑毅阶所受练习,每日练习一个时辰。一段时间之后,行步轻捷。
那日桂生发的宗师出差途径祁山县,他将早已写好的诉讼词怀在衣袖中,大家接见宗师刘有理刘通判跟着进入检察院,待客人打恭走出门口后,他突然下跪,掏出怀中的诉状纸,刘通判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兹有祁山县新科生员姓骆名东坡,自幼从生读书,生尽心教诲,现东坡学业有成,考取头等秀才,拨付府学,骆东坡不思进取,不报师恩,与其父吝啬之极,不仅分文不谢,生与之理论,其父子人伦全丧,不念师徒之情,纠集郑毅阶对生拳打脚踢,以致重伤。窃以为教徒望报,以免终身依靠,今东坡乃杀弈降蒙,实乃败坏祁山县纯朴民风,乞宗师神明法咎其罪。生不胜感激。叩谢。
刘观察看了递呈说道:“弟子谢师,原本也得看弟子贫富,贫者薄礼一份即可,赤贫者不必讲究谢礼,行三拜九叩之礼即可,你为礼物厚薄以致动呈上诉,这也并非为师之道啊。”
桂生发说道:“生员并不在乎弟子礼物厚薄,只是骆东坡自从进了学,就目中无师,见了生员也不拜一回,那日生员教育弟子,训斥几句,没想到他们父子纠集郑毅阶拔了生员顶发,击伤鄙人躯干,以致今日行路艰难。望先生明察。”
刘通判说道:“你那些伤处都是他们三人所为,那谁伤你躯干,谁拔你头发来着?”
桂生发说道:“头发是胡氏父子所拔,躯干伤大抵是郑毅阶所致。”
刘通判说道:“你头发何时被拔去的?”
桂生发说道:“就是三天前。”
刘通判问道:“我记得你当年考生员时开始有些秃顶,想必是自己掉的吧?”
桂生发答道:“宗师一定认错人了,生员天生满头黑发,如今顶上头发被胡氏父子拔去,长长两鬓的黑发被气成银发,真是苦不堪言。”
刘通判又问:“躯干伤又在何处?”
桂生发展开衣服,露出胸脯,只见上面确实青了两块,刘观察用手一摸,桂生发假意疼得哇哇大叫,歇息了一刻,桂生发露出右膝盖,上面确实有擦伤痕迹,血迹已经干痂了。
刘观察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当年的德行啊,怎么还不改一改。你的案子我也懒得审理,还似驳回县里审案吧。”
桂生发跪下说道:“弟子愿意在你这里审案。”
刘通判将桂生发扶了起来,说道:“你一面之词不可采信,你先回去,待我调查清楚,十日之内会有结果。”
十日后他们四人被传进县衙,县令说道:“堂下是何人喊冤。”
桂生发说道:“是在下。”
县令接着又问道:“所为何事?”
桂生发将那日对刘观察所说的话又回答了一遍。
县令说道:“既然人家薅了你头发,那就还你头发,来人呈上头发。”只见一衙役手里捏了一把头发,走上台前。
县令说道:“将头发还回桂生发,将头发一根根种进脑门顶上。”底下两个衙役拿着一个类似梳子的爪子,上面布满绣花针,砰砰地在桂生发头上猛敲,鲜血顿时冒了出来,于是又将头发一根根往冒血的针孔里插。这时桂生发已经痛得死去活来。看见自己不仅沾不了光,活罪难受,于是连忙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说道:“小的不要求归还头发,大人饶了我吧。”
那县令又问道:“那你还要不要骆东坡送礼呀?”
桂生发战战兢兢说道:“小的不要了,小的不要礼金了。”
那县令问道:“胡攻略,你儿子中了秀才,是不是要向先生送礼啊。”
骆攻略回答道:“那是应该送礼的。”
县令说道:“两个先生每人教你儿子五年,那两个人的礼物应该就是一样多吧,既然桂生发不愿意收礼,老夫暂且收下,限你三日之内将礼物送往县衙,礼物要与郑毅阶的一样多,不得有误。”
县令又指着郑毅阶说道:“你们两个打架,谁打输了,谁又打赢了,谁打谁拳头多一些,如实招来。”
一时堂下两个人又吵起来,县令问道郑毅阶说道:“桂生发打你几拳头,踢你几脚?”
郑毅阶说道:“其实也仅仅打了三拳踢了两脚,不碍事。”
县令问桂生发道:“他打你几拳头,踢你几脚?”
桂生发说道:“大约打了十七八拳,踢六七脚。”
县令道:“打了哪些部位?”
桂生发撩起衣服露出胸脯来,县令命人用手摸摸伤处,桂生发立即疼得哇哇大叫,他这一招县令早已识破,县令喊道:“来人,上茶油,茶油活血止痛,本县令给你治伤吧。”衙役将茶油往桂生发胸脯一涂,只见那淤青的一大块慢慢散去,县令叫衙役用清水冲洗,奇迹终于出现了,那紫黑的两大块竟然不见踪影,流下半脸盆乌黑的水来。
县令继续盘问说:“|你还有哪里被打伤了,本县令给你治伤。”
桂生发说道:“小的该死,小的不敢。”
县令丢下签,说道:“郑毅阶五年前抢走了桂生发学生,打二十大板子,桂生发戏弄本官,殴打郑毅阶,也是二十大板子。”
桂生发听说要打自己赶忙改口,说道:“我们两个没有打架,平时我们两个好得很,绝对没有打架。”说完忙向郑毅阶递眼色。
县令又问郑毅阶道:“是这样吗?”
郑毅阶似乎点点头,没有正面答复。
县令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二人的伤是为何而来?”
桂生发说道:“另有其人,是骆东坡所致。”
骆东坡答道:“先生晚上被打,黑灯瞎火看不清,他把我家一个佣人看成我了。”
县令说道:“你可有证据?”
东坡答道:“当然有证据,你看这是他每日砍柴使用的扁担,他就是用这个扁担打了二位先生的?”
县令说道:“将扁担传递上来。”
早有人将扁担传递到县令手里,县令将扁担瞧了瞧,只见扁担上沾着黑色血迹,说道:“一把带血扁担,来人,将朱文怡带上来。”文怡早已走到堂前。县令说道:“朱文怡,这是你使用的扁担吗?”
文怡看了看扁担确实是他使用的扁担,于是点点头。县令拿起扁担对郑毅阶说道:“这是朱文怡打你是使用的扁担吗?”
郑毅阶点点头说道:“正是。”
县令大声说道:“将朱文怡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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