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时,领队的队长惊得跳了起来。
一个没找到,现在又来一个!这不是添乱吗?
游远得知秦海啸也失踪的消息,心里也是一片颓然。难道这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吗?命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整个晚上,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墓前。
沉毅的双眸,看着黑黑的天空,渐渐转蓝,直到泛白。
起身,头脑里却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秦海啸背着陶之瑶一步一步地走着。等到他看清楚前面有一个人,感觉像是游远。他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瞬间倒下去。
呆立着的游远,被突然划破晨山静寂的跌倒声惊醒。
抬头,等他看清楚不远处跌倒的人,突然觉得眼中有一股热的液体,几乎就要溢出来。这是一种对奇迹诞生而有的感动和敬畏。
他迅速掏出电话,一边大步往前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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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他一醒来,就按住正在给他量血压的护士,“小姐,你知不知道跟我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位小姐怎么样了?”
护士边收拾东西,边笑道,“你说的是陶小姐吧。她的生命力很强,你放心。现在还没醒,但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就住在你隔壁。”
护士一离开,秦海啸立刻拔掉手臂上输液的针管,奔向隔壁房间。
卓华亲自动手,给陶之瑶擦洗身子,换了衣服。刚一开门,门口站着的人一窝蜂一样涌进来。
“妈妈,妈妈,是我的我妈妈,你们不许跟我抢!”
思思大步流星跑到床边,趴在床上。
刚拉起陶之瑶的手,“啊!”陶之瑶痛得惊醒过来。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扫视了一圈,却不见他。心里瞬间掠过的一丝失望,被看到思思的喜悦掩盖,“思思,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
思思使劲点头,讲着这几天在福利院和其他小朋友的生活。
搜寻队领队的杨队长,也来看了陶之瑶,还带了一个很大的花篮。游远不停地跟他道谢。
“我们也应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坚持,恐怕就不会看到最后奇迹出现。尤其那个像疯子……那位秦先生,我们很敬佩他的执着。”
送走了客人,病房里只剩下游远、卓华、姚宇闻和思思。
聊了一会,游远叫思思回家,让妈妈好好休息。
她眼底的那一抹寥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坎上。可她毕竟还活着。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游远带思思一走,秦海啸很快出现在门口。
门口的人眼里的狂喜,和床上躺着的人眼里的激动,遥遥相对。
“小躲,跟我去买点水果。”卓华把姚宇闻拉起来。
姚宇闻刚要拒绝,看看了她的脸上的表情,很快会意。
两人离开时,把门也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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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令人焦灼不安的寂静。空气却陡然升温。
秦海啸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原本清瘦的人,此刻显得苍白孱弱。眼神里却仍熠熠生辉。轻抿的薄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
陶之瑶看看他颀长高大的身形慢慢靠近。额头上贴着的纱布,看看他充血的双眼,和发黑的脸色。可这张脸,还是俊朗如画。
两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对方。
卓华笑称陶之瑶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因为这场超过搜寻刚好持续约八十一个小时。
经历过生死较量的人,突然发现还有那么多的话没说完,每一句要说的话都那么重要。最后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手还疼吗?”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捧起用白色纱布包扎好的手。
陶之瑶轻轻地摇头,“不疼。医生说只是皮外伤。”
“皮外伤要包这么厚?”沉冽的黑色双眸,有溢出来的担忧,和难得一见的温情。
陶之瑶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了。“你额头怎么了?”
“被石头敲的。”他淡淡的一句,却吓了她一跳:“为什么?谁拿石头敲你?你又得罪了谁……”
秦海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那种最熟悉的幸福感觉,悄然攫住他的心。
“没有谁。我自己没事看蚂蚁,趴到地上碰到了石头。”这个解释确实很生动,让她笑得也这么生动。
“以后别没事动不动往山里跑。”不是祈使句,更不是疑问的语气,是命令的口吻。一贯的“海啸”句式。
“不行。我还得去看我爸妈,还有我姐啊。”陶之瑶抗议。这个要求太不合理了。
“没说不让你去。但以后必须是我陪着,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她怎么觉得话里满满的是醋味呢?心里甜甜的,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原来一贯淡漠如他,也会有这种别样的时刻。
在她欣喜之际,他的吻缓缓地落下来。强有力地碰触,渐渐变得轻柔,压抑着的疯狂,在细腻的吮吸中缓缓流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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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之瑶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思思已经放暑假。白天一整天都在医院陪着妈妈。
晚上医院不允许有人留宿。秦海啸再也难得单独见上陶之瑶一面。
更让他焦灼的是,思思对他充满了敌意。
“思思,叔叔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我爸爸……游叔叔带我去过了。”
“游叔叔不是你爸爸。”
“你更不可能是我爸爸。”
他开始冒汗,这是五岁多的小女孩吗!怎么比那个快三十的女人难对付多了?
“思思,叔叔送你一个芭比娃娃,你喜欢吗?”
“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BB。”手中的芭比娃娃重新回到他手里。
秦海啸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陶之瑶。却只得到无奈的一笑。
她确实已经不是,九月份就上小学了。
那一次,游远暂时走开了。秦海啸用非常温和的语气,问她,“思思,你为什么不喜欢叔叔?叔叔长得不好看吗?”
思思气呼呼地冲他吼道,“就是你长得好看,所以妈妈老是想着你,不想游叔叔。有一次,晚上做梦我还听到她叫‘海啸宁’……”
这一次,秦海啸笑了。一把抱起思思,举上头顶,转了好几圈。
思思吓得哇哇大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你这个大坏蛋!”
出院以后。
但凡只有她妈妈和秦海啸的时候,思思必然马上出现。
一到晚上,就急急地把秦海啸往外赶,“我游叔叔也是住酒店呢!”
秦海啸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开心呢。脸上却不动声色,“游叔叔不住你们家?”
“骗人鼻子会变长的,我才不要变成长鼻子怪物。”
然后,门“砰”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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