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教总部,教主叶曌天斜坐在会议室中央的老板椅上,脸色有些发白,眉头皱老高,满肚子火药味,看起来就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一般。
莫无道哭丧着脸把自己在孟州抢夺紫毛僵尸的战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他说,天星死了,紫萱被凤凰村的人带走了。
叶曌天认为这点损失还算不得什么,最为关键的是那具怀有魃的紫毛僵尸竟然让天雷劈得灰飞烟灭,这一番闹腾会立即传遍黄河南北的,日月教此战在江湖上算是丢尽了颜面。
会议室内的大圆桌前坐的都是各堂堂主,除了苍龙堂堂主钱皓瑜,一个个全都耷拉着脑袋,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出头怕得罪莫无道,怕被教中人鄙视为落井下石之人,不出头怕教主责骂自己不作为,如今这种形势下,只能装聋作哑明哲保身。
在叶曌天旁边的两把座椅上分别座着左右护法皎阳与皓月。
钱皓瑜看了一眼坐在那发闷火的叶曌天,突然站起了身子,大声地说:“教主,眼下咱们该何去何从?凤凰村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毁了百年难遇的魃暂且不说,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掠走了紫萱!这等于用大巴掌扇我们日月教的嘴巴子!”
叶曌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莫无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教主,你们要与时俱进,叫我董事长。半路杀出个凤凰村,把我的计划搞得一团糟,这口气我们不能就这么咽了!苍龙堂主,你可派人打探好了凤凰村的具体位置了吗?”
“从莫堂主负伤回来,我就派几个苍龙堂的弟子去打探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回来,凤凰村在江湖上一直出于隐世状态,此次出手就是冲着魃去的!”钱皓瑜应道。
叶曌天刚要张嘴说话,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皎阳插话道:“眼下,我们找凤凰村一雪前耻不是最紧要的事情,那具怀着魃的紫毛僵尸虽然被天雷惩戒给劈了,但我怀疑魃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灰飞烟灭,如果是这样的话,魃也就不会叫魃。”
叶曌天听了皎阳的话转头看向了皎阳,疑惑问道:“皎阳,莫堂主回来的时候说那具紫毛僵尸已经遭遇天谴,被天雷打得灰飞烟灭,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吗?”
坐在皎阳身边皓月冷声说道:“相传魃乃是子母凶修成妖之后,变为魃。魃出世就能飞,相传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实力能与僵尸之王比肩,如果这次天雷惩戒子母凶躲了过去,肯定会找一个阴气极重的真空地带产子,当务之急,我们马上确认周边有没有这种地方,我们马上去寻找可能死里逃生的魃!”
叶曌天摸着下巴说道:“皓月分析的很有道理,周边阴气重且又是真空的地方,那就非封门村莫属了!莫长老,你身负重伤,就在家留守疗伤,其他人随我全部出动,我们去一趟封门村,去找子母凶,等找到了那子母凶,再说夺魃之事,最后咱们再去找凤凰村算总账!”
凤凰村,姥姥站在桌子前一脸凝重,她看着我们从博爱带回来的瓷罐,长叹了一口气:“广福啊,你知道这东西是啥不知道?”
广福老舅同样一脸凝重,半信半疑:“会不会是什么镇物呢?”
姥姥苦笑着说道:“这东西叫灵婴罐!你看这罐子明显是皇家御用的,过去后宫妃子流产,小产下没有成的孩子是不能留下的,必令御药房的医生火化掉,但御药房的医生手大多是祖传的技艺,传子不传女,他们都有个很秘密的规矩,孩子流产之后,偷着留孩子的遗体,供到瓷罐里封住,等这位御医死后,才由后人把瓷罐深埋地下,为什么这么做?御医又是怎么供养这些流产的龙子凤孙的?可能是孩子的生母不忍孩子被挫骨扬灰,这些由于时间久远都不好说了。你们挖出的这个罐子凶气太盛,很容易招来血光之灾!因为罐子里的灵婴是龙子凤孙,如果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稍加修炼,就是十分凶悍的鬼物!”
广福老舅听罢姥姥的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嫂子,幸亏我没有当场打开,要不然我们几个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姥姥又仔细看了看罐子说:“这个灵婴罐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东西了,由于时间久远符力有限,所以这个灵婴罐就开始为非作歹,到处为祸,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不会让它祸害人世,它路过马家的时候,让马家院里的槐树拿住,若干年动弹不得。槐树本是辟神树直接就给它镇压了下来,估计再过十年,槐树也能彻底除去这个灵婴,而这灵婴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见就要魂飞魄散了。偏偏这时候,马家意外伐了槐树,破了符道,竟险些让灵婴破土出世。这灵婴让槐树拿住,怕是有近一个甲子年了,怨气怒气太盛,刚获喘息之机,自然要在马家身上发泄一下,幸亏还有大树根的压制,再过两年树根木符气消逝,马家肯定就要家破人亡,绝户了!”
“现在,我们怎么才能除掉这个灵婴呢?”我直接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姥姥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坐到太师椅上苦想了一会儿:“婴灵因父母没有超度,本不能入土为安,魂魄无依,无法往生,弥留现世,产生了无尽的怨气和恨意,报仇雪恨的念头异常强烈,我思前想后还是把它封起来,埋入九地之下吧!”
和尚嘴里塞满了鸡蛋烙馍,呜呜囔囔地问道:“九地之下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地狱吧?”
广福老舅笑呵呵地说:“九地之下,如有天兮。不是地狱,而是地下最深处!”
我听了广福老舅的话,恍然大悟:“煤矿深井处,九地之魂家!”
“对了!灵幡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姥姥说罢便走到里屋,拿出一块铜制的阴阳镜往罐子上一照,罐子内立刻发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霎时间罐子内开始往外冒黑烟,姥姥趁势从桌上拿起两张布符,直接贴到了罐子上,说来也奇怪,布符贴到罐子上后,啼哭声瞬间就悄无声息了。
姥姥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拿起来,蹑手蹑脚地放入竹篮里:“灵幡,你和紫萱一起去,其他人在家等着就行了,放好之后,赶紧回来!”
其实,我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姥姥身边的那个姑娘,那姑娘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腰插匕首,长发垂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姥姥竟然让我和她一起到百米井下去送灵婴?我急忙问:“姥姥,她是谁啊?”
姥姥听我发问一拍额头说道:“你看看,我都忙晕了!这是俺娘家的远亲戚,这小闺女本事比你大的多,一路上你听她话就中了!”
我手拿着竹篮,脑子里带着十万个为什么,晕头晕脑地和紫萱出了门。广福老舅看着我们走远的身影问道:“嫂子,这个闺女什么来路?”
姥姥笑了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是我给俺灵幡找的媳妇啊!”
广喜老舅也插嘴道:“准确地说,她是咱嫂子讹来的孙媳妇!”
和尚一听姥姥还有这把神通,当即就跪了下来,口中大声喊道:“干奶奶在上,请受干孙子一拜!”
“我没那福气消受,你鸡蛋孩儿还是回去老老实实伺候佛祖吧!”姥姥说罢,头也不回地朝里屋走去,和尚跪在地上望着姥姥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直磕着头,引得满屋子笑声一片。
我和紫萱出门朝着我们村的北山边那口废弃的小煤窑走去,我们大约走了20分,我没话找话:“你叫紫萱吗?”
紫萱一边漫不经心地拿着小树枝抽打着路边的杂草,一边回答道:“明知故问就不要问了,脱裤放屁多此一举,你多大了?”
“二十一。”我心中叫苦不迭,这小娘们儿真是个怪胎,姥姥肯定是脑子进水了,让我跟一个小妖女一路干事,唉,谁将来娶她谁倒霉!
“小屁孩!”紫萱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她呵斥我:“快点走,一脚跺不出个屁。”
我听到这话,心中一百个不服气,她有什么本事,凭什么敢叫我小屁孩!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村北英国老式煤窑前,这口英国老式煤窑在解放前就已经废弃了,民间相传这口煤窑内一直闹鬼,每天都要无缘无故的失踪矿工,时间一长就没有人敢走近这口煤窑了,更不敢下这口煤窑了。
紫萱看了看英国老式井口,回头对我说:“一会下去,你要紧跟着我,等把灵婴安放好之后我们就上来,这口井阴气太重!我总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跟在紫萱后面朝着矿井深处走去,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什么阴气重,不过是井口处冒出的阴风罢了,真是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我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个紫萱,奋不顾身,力挽狂澜,才使我俩绝处逢生。当然,这些都是姥姥足智多谋的计中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