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云烟之上,有人隔空相对。
越阳坐在鼎上,无聊地耷拉着腿摇摇晃晃。雪儿悬在半空,双手托腮,看着鼎里河山。
还有两个呆子在下面,因为飞不起来所以就只能抬头看着,看她们和她们的风景。
“话说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见过,可在修行方面却是个白痴呢?”田因齐问。
“第一我不是白痴,第二你不也是个白痴吗?”叶初城回答。
“你用了‘也’这个字……”
“那是说你爷爷跟你爹,你们田家到现在也只出了一个田忌还有点儿看头。”
“我那个笨蛋弟弟成天就知道舞刀弄剑,完全没有一点儿田家人该有的样子。你看像我,每日清晨长乐坊,傍晚赏夕阳,闲时就吟吟诗练练把式,这才是我们这种人的生活嘛!”
“你们这种人一般活不过五十。”
“这是预言?”
“当然,拥有类似‘画个圈圈诅咒你’的神奇效果,很准的。”
“那我可要节制一些,今天本来打算再带你们去长乐坊包一个通宵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画个圈圈诅咒你。”
“为什么我一跟你说话你就表现得像个智障一样呢?”
“因为我在跟智障说话。”
“你今天是非要打一架了?”
“行啊!只要别怕咱俩三脚猫功夫被女同志们笑话。”
“我怕。”
“怂货。”
“怂货看天上!”田因齐忽然大喊。
叶初城惊愕抬头,鼎上乾坤突变。
一座座城池之间不断有黑色的线条连接和断开,山河倒退,渐渐组成人的轮廓。
那人由慢变快,动作起来,竟然突破鼎上幻境,当空舞剑。
“原来天一剑经是这么来的啊!”田因齐恍然大悟。
此刻越阳已经抽剑出鞘,跟着挥舞,行云流水一般,没有慢上丝毫。雪儿却仍旧静坐,眼里还是那样好奇的神色,对鼎上的鸟儿指指点点,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她说“这只炖了一定很好吃!”
“我培养出一个吃货?”叶初城扪心自问。
“我怎么培养出一个吃货来呢?”
“你们两个都是奇葩。”田因齐目不转睛地看着上方,出声:
“我他妈见了这天一剑经都激动得不能自已,你们竟然能无动于衷?”
“说句实在话,这玩意儿对我还真没什么吸引力,反正我现在连那本修行入门一百讲都看不懂。”
“你这样说的我也很丧气啊!”田因齐叹口气,却仍然在全力记着招式。
“这东西对我没用,子期见了可是要高兴死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蹦出来了?我以前请来的高手都是男的,看了半天屁都没出来一个。难道这鼎也搞你说的什么性别歧视?要不要我扔几个美女给它试试?”
“就算是也没什么卵用了。这货口味被那俩给养刁了,你往里扔普通货色它估计真敢给你放个屁出来,到时候震得你耳朵疼。”
下面俩个人一时间百无聊赖,只能说着白烂话看戏一样看头顶那个黑影来来去去地杂耍,同样的招式在越阳这样的修行人眼里是绝世的武功秘籍,在叶初城这样的门外汉眼里就是小丑在变着花样跳梁,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二流货色。
一套天一剑经打完,那黑影兀不消散,像是在定神喘息。越阳闭眼坐下,静心参悟。雪儿却飞了下来,手里抓着一只飞鹅。
“你你你你你……”田因齐指着她转向叶初城,“她不是没有权限吗?”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叶初城也霍然一惊,“雪儿那鼎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啊!”雪儿扑棱着眼,笑出了花,“我就跟它说我想要那只鹅,它就给我送出来了。它还叫一个姐姐舞剑给我看,那个姐姐可漂亮了!”
“你说的漂亮姐姐……是它?”田因齐指指天上。
黑影俯冲而下,直钻进雪儿眼眶。
女孩忽然顿住,笑容凝固。瞳孔正中,有人执剑起舞。
剑出其眉,直指天际。
“姐姐慢一点好不好,我脑子笨,记不住。”雪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眼中的人影竟然真的慢下来,每一招都变得有迹可循。
“这是在逗我?”田因齐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叶初城,他眼里还倒映着雪儿的眸子。
叶初城顾左右而言他:“你饿不饿,我们把这只鹅炖了怎么样?”
“我去炖鹅。”田因齐从雪儿手里抢过肥鹅,失魂落魄地走向一边。
叶初城捧着雪儿的脸,仔细看着她的眼睛。
她眉目如花。
她眼里风景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