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壁畫[中]
邪魅男子手上的潔白靈氣猝然劇烈晃動,那團靈氣越變越大,先是生出了四隻腳,再來是一顆碩大無比的狼頭,全身的毛髮在此時也被幻化出來,森森的精光在靈狼那深邃的眼睛中閃爍,充滿了危險與無盡的興奮。
“靈氣化獸。”
中年男子驚道,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突然看到這樣的莫大神通,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這時天陽的目光要被白狼給吸引,那頭妖獸極其凝實,看起來就像真正的白狼一樣,身上的紋路,毛髮上的波動,以及白狼的一吸一吐,都自然無比,實在無法想像道底是多強大的秘術才能讓靈氣化形成妖獸的模樣。
隱隱的,天陽感覺還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曾經見過相同的秘術或是聽過同樣的傳說。
白狼嚎叫一聲,聲音響徹九霄,這生狼嚎中似乎還暗藏了某種攻擊,那些低於金陽境的宗門弟子居然一個個七竅劉且,慘死當場,而那些境界高於金陽境的宗門弟子雖然倖存下來,但也受到了重傷,現在的他們根本不堪一擊,闢元境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擋的。
看到這副情景的中年男子痛心無比,臉上的神情似乎可以噬人,說有多猙獰就有多猙獰。
這個宗門是他一個人建立起來的要說沒有一絲一毫感情那絕對是屁話,看到自己多年來的心血將要毀於一旦,他卻無能為力,他感到無力又憤怒。
邪魅男子大笑了一聲,隨著手掌中的白狼靈氣竄入了底下的人群,白狼靈氣輕易的一擊,都無一人有反抗之力,頓時血光沖天,無數冤魂飄散,無數血肉斷肢殘落在已是廢墟的冰湖上,原本淡藍的冰湖美景,在一瞬間就被染紅,成了一片修羅地獄。
至始至終,邪魅男子都沒真正的出手,他所做的只有驅使以化形的靈氣屠殺那些弱小的宗門弟子,但眼尖的天陽還是看到了邪魅男子另一手上那不易察覺的微小靈氣波動。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所有的宗門弟子就被白狼靈氣給屠殺至盡,冰湖上無一活口,只剩下屍山屍海,腐臭的氣味沖天,天空似乎都被大地上的血景給染成詭異的紅色,紅的甚至可以滴血。
白狼依舊傲立在邪魅男子的手上,聖潔高貴的好像剛才所發生的血難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雪白的皮毛無一絲血跡,舉手投足間彷彿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命。
但突然,邪魅男子把右手握緊,白狼消失在天地間,那些殘留的血氣與靈氣紛紛化為一點一點的光芒湧入邪魅男子的丹田。
只見邪魅男子臉上一片舒暢,實力居然還在這一時間暴漲,袖袍湧動,漆黑的光芒在男子的周邊閃耀,這一幅又聖潔又邪惡的矛盾景色,看的天陽震撼無比。
但只見天陽眼前的壁畫突然冒出幽幽綠光,如同身歷其境的畫面也在這時支離破碎,漸漸消散,天陽趕緊移到第八幅壁畫旁,用心凝視著壁畫,只見藍光閃耀,畫面一下子出現。
燦藍的青天,雪白色的白雲,冰湖上那淡藍的幽幽風景,晶瑩透明的冰山有著七彩在閃爍,虛空上對立著兩人,一個身形邪魅,但卻面如冠玉,一個俊秀的中年男子,俊秀的臉不乏威嚴的氣勢,只是那俊秀卻又不失威嚴的臉上此時滿是忌憚。
那冰湖上的屍山血海,那染紅的妖異天空不知在什麼時候都恢復了原樣,若不是中年男子手上的袖袍的確碎開,以及他露出的眼神,天陽怕是根本不會知道剛才的大戰真的發生過。
天陽驚懼,他雖然不知道邪魅男子到底是怎麼把地上與虛空中的血霧溪手盡他的丹田,但他也知道似乎這麼做能讓邪魅男子的實力大漲,搞不好他身上的所有力量都是通過這種大量的殺戮來汲取!
邪魅男子的嘴唇輕啟似乎是在與中年男子交流,因為兩人是傳音所以通過壁畫看到全景的天陽雖然聽的到他們的傳音內容,但聲音卻很小甚至說是蟲蟻之聲也不為過,但從邪魅男子臉上那似乎是在勸服人的神情,與那些隻言片語,天陽還是依稀猜出個事情大概。
邪魅男子似乎是想勸降中年男子,跟他許諾了許多好處,但那中年男子卻一點也沒有妥協,甚至還在拒絕時虧損了邪魅男子一番。
這讓邪魅男子無疑很生氣,中年男子所說的傳音內容因為太小聲所以他沒聽進去,天陽也不清楚中年男子到底說了什麼,讓原本風平浪靜的局面與氣氛突然又開始暴躁起來,邪魅男子陣陣冷笑,說了一些話,因為太小聲天陽同樣也沒聽到。
接著便動手了,巨大的靈氣瞬間在他的右手上化形成為一隻栩栩如生的白狼,這次不同的是,不只是右手的靈氣化型,他左手同樣閃出一團漆黑無比的碩大團靈氣。
漆黑靈氣滾滾翻捲,天陽甚至能聽到有陰魂的慘呼聲在裡頭想起,看來他左手的靈氣是用邪惡的功法強行攝取陰魂之力形成的,天陽也在這時發現那頭白狼居然在此時爆發出強烈無比的生機之力,天陽突然意識到,難不成他之所以要汲取那些新鮮的血液,就是為了給這頭靈氣白狼灌入莫大的生機。
天陽突然也想明白了為什麼那團邪魅男子吸收進丹田裡的東西為甚麼會有些虛無的天地物質,想必那些虛無的天地物質便是那些宗門弟子的本命轉化成的冤魂陰魂,難怪一吸收便感覺他的實力暴漲!
當天陽想明白時,也不禁有些震撼,居然可以汲取人族的冤魂與陰魂,甚至人的氣血生機,這是多麼強大又多麼邪惡的功法,神州三陸也不是沒有邪修與鬼修,但那些邪修與鬼修絕對不能像邪魅男子一樣直接汲取甚至吸收那些冤魂與鬼魂之力,大多數的邪修與鬼修都是去觀摩那些鬼魂的行成以及他們前生的一些底牌,好以讓靈氣能有一絲冤魂或鬼魂的威壓或氣息,以此增強實力。
據天陽所知,神州三陸絕對沒有這種功法,就算是在上古時期也一樣,邪魅男子會有這樣的功法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邪魅男子絕對是域外之人,甚至是東林王朝的人。
想到這裡天陽的眼神也不禁變的冷冽起來,以前傳授他大天九刀的中年男子曾告訴他東林王朝的萬惡不赦,以及他對神州三陸的垂涎之意,天陽還不覺得怎麼樣,但此時他對東林王朝的態度就不滿起來了。
力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而不是靠這種大量的屠殺與殺戮,不是說不能殺人,而是殺人要殺的有目的,有理由,而不是盲目的殺戮,這樣的人已經不算是人,而只是一個機器,一個被殺戮給操控的人型機器。
天陽前世也殺過人,而且殺的人也不少,但每一個殺的人不是本身罪孽纏身,就是妨礙到他的武道巔峰之路。
邪魅男子的左手湧出的那團靈氣經過他的刻意化形,漸漸有了一個輪廓,哪同樣的也是一頭狼,但與邪魅男子右手上的白狼不同,那隻左手上的黑狼漆黑的讓人看不透,一看下去便會像如同掉進深淵般,深陷進去,黑狼的毛髮上刻畫出一塊塊的人臉,人臉上的神情各有千秋,有的是慘死後的痛苦,有的是被波及無辜的冤望,有的卻是臨死前的憤慨與憤恨。
黑狼伸出他一樣漆黑無比的舌頭,把嘴裡的獠牙張了張,對著中年男子裂嘴一笑,笑容無比醜陋與詭異。
看到這一幕的中年男子,臉上的神情悲痛無比,突然淒然的道,”師父對大師兄你有大恩,甚至連黑白狼都傳給你了,為什麼你還要背叛師門,殺了二師兄,三師兄,與四師兄,甚至連師父也不放過。”
邪魅男子聽到他的話眼孔突然放大,但一下子就恢復過來,淡淡的笑道,”你都已經知道了,何必還來問我呢?”
“也是,我都已經知道為什麼了,又何必要來問你呢?”中年男子自嘲的一笑,雖說是笑容,但卻苦澀無比,”大師兄,在我死前讓我看一下師父的絕技,黑白交融吧!”
說完,便站在了虛空上不動,跟他的話一樣,只想讓邪魅男子完成他最後一個願望,慷慨赴死的氣度讓天陽都不禁佩服。
這樣的人才稱得上是真漢子,可以不想死,但真的只能死的時候,不會有一絲一毫懦弱,活要活得磊落,死也要死得有氣度,死得有尊嚴。
當聽到中年男子說邪魅男子是他大師兄後,天陽這才恍然為什麼邪魅男子與他手上的靈氣會讓他覺得熟悉,邪魅男子便是當時跪在鬚髮皆白的老者前面的五人中排在最前面的那位,而那頭聖潔無比的白狼與那邪氣逼人的黑狼便是當時老者手上的那兩團妖獸靈氣。
邪魅男子聽到中年男子的話似乎也有些感觸,他嘆了一口氣,第一次露出人性化的表情,”也罷,你可看好師父的那招黑白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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