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远倒是对容声知道帝临云有些不对劲的事情没有觉得有什么疑惑,这些他能够轻易看出来的东西,想必容声更不会费吹灰之力。帝临云不怕容声和他看出来这些,才是最让顾非远心里没有底的地方。
帝临云越是遇到事情在他们面前表现的镇定,就代表他背后的势力就越是强大,如今陆倾城就在他和林悦染的眼皮子底下,顾非远是真的担心陆倾城会出什么差错,无论怎么样,陆倾城都只是一个女子,就算她再怎么厉害,一个人对付起帝临云和林悦染来,还是会有些吃力,这也是为什么顾非远这么着急来找容声商讨此事的原因了。
“所以你怀疑帝临云背后的势力是刑晋阁,对吗?”顾非远接着,又淡定的呡了一口茶,方才玩笑是玩笑,顾非远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帝临云与人联盟,最容易被怀疑到的人便是他,身为国师,本身就是为帝都做事,为帝临云做事,如若帝临云给了他什么好处,要他反过来去害容声和陆倾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这个世道,人心隔肚皮,权力和金钱都是最容易让一个人从好变坏的东西,这个道理容声懂,顾非远也懂,所以他当然知道容声既然感觉出了帝临云的不对劲,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也是很正常的,将这件事情说开就好了,他倒不会真的去斤斤计较。
“我知道不是你。”容声能够察觉的出,顾非远与自己说话的时候非常的淡定自如,既然他这样坦率,容声自然也不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去揣测些顾非远的什么了。
既然不是刑晋阁,也不是黔扬商会,那么矛头便一齐指向了魇楼,花琦炎前些日子忽然得到组织上面的通报要他回去,想来这事必定会和帝临云的事情有些什么关系,容声倒不是怀疑花琦炎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朋友情意,虽然花琦炎贵为魇楼的少主,可他上面还有一个楼主和师傅,容声怀疑有人要花琦炎回去,是将他调虎离山,以免让花琦炎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毕竟花琦炎也是魇楼的少主,伤到容声和陆倾城的时候,花琦炎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难保不准也顺带着伤害到花琦炎。
看来花琦炎现在也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容声心里默默在想,魇楼的楼主花漾容在创立了魇楼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而且论容声与花漾容一家之间,从前还是有些瓜葛,多少能够扯上点联系,想必花漾容也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刚好钻着老皇帝去世,新皇帝地基不稳,众大臣效忠帝临云的心还不稳的空档,来灭了帝氏皇族。
倒是花琦炎那个师傅,容声的眼睛里扫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来,他从未听说过花琦炎师傅的一点消息,就连派出去的暗卫,不知容声派了多少个了,没有一个顺利的带了花琦炎师傅的一点有用的信息回来。
江湖上只传闻魇楼有一个与楼主同起同坐的女子,不知长相,不知身份,只知道她武功高强,魇楼里面大多数的人的武功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个顶个的武林高手,能够教出这么一群厉害的人,可想而知花琦炎这个神秘的师父又有多厉害。
只是魇楼将她藏的深,她自己在江湖之中也从未露出过什么端倪,几十年过去了,江湖上一直是她的传闻,版本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仿佛还在,花琦炎也从来没有在容声和陆倾城面前提起过他的师父,就连容声也是对这个女子好奇的紧。
难道这一次是她要出来行动了吗?容声心里暗暗揣测道。
“有没有可能是黔扬商会?”见容声许久没有说话,顾非远说出了自己的设想,同容声原先想的一样,魇楼从来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会去管任何外面的事情,如果非要管,那也是看是谁给的他们钱,又是让他们做什么,顾非远不觉得帝临云会一点一点砸钱让魇楼站在他那边。
顾非远只心里清楚不会是刑晋阁,其他的他也不好确定,只是黔扬商会做的是生意,金钱来往之间和朝廷总有些联系,顾非远也是朝廷中人,自然也了解,黔扬商会如今做的这么大,几乎占据了帝都商业的大半壁江山,帝临云要想帝都的商业能够发展下去,就没办法不跟黔扬商会做出沟通。
按照这样推断,的确也是黔扬商会站在帝临云那头比较有可能性。
“你觉得钱虔有那个脑子和胆量?”容声和黔扬商会的关系,自然不会让顾非远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有牵扯进其中的人知晓,容声真正还有着的身份,就连陆倾城和周文褚都不知道,又怎么轮得到容声先告诉顾非远。
顾非远最是确定刑晋阁不会是帝临云背后的势力,而容声也最确定,黔扬商会不会背叛他和陆倾城,必要时候,黔扬商会也一定会成为容声和陆倾城最坚固的后盾。所以此时只有容声心里是基本上敲定了,魇楼与帝临云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到底这交易是什么,还需要容声花些时间去搞明白,顾非远此时怀疑黔扬商会也是正常的,可是容声不想顾非远擅自跑去调查黔扬商会,反倒给他添了些麻烦。
他不保证以顾非远的实力,不会调查出来当年轰动整个帝都的那件事情与他,与黔扬商会有什么关系,而容声和黔扬商会之间,如若被顾非远给揭开,必定让天下人都知道,现在容声和陆倾城本来做事就要小心翼翼,这样一来,掀起一场风波,对容声和陆倾城,甚至对顾非远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容声没办法和顾非远解释,只得打着马虎眼的忽略过去。
“人心隔肚皮。”顾非远知道容声最要好的朋友周文褚,他的妹妹周文萱是黔扬商会的会长钱虔的夫人,可是这人心隔肚皮的道理,容声既然还是不懂,又好似并不重视,顾非远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他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按这样的一层关系,容声帮黔扬商会说话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顾非远不去怀疑每一个人。尤其是黔扬商会,它的疑点实在太大。
“那你又为何相信我?”容声说着,又喝了一杯茶。
“陆倾城喜欢你。”容声说话惜字如金,顾非远也没有要与他多话的道理,玩笑是玩笑,正事归正事,容声和顾非远都拿捏的明白。这些事情不是什么小事,一日不解决,陆倾城独自在宫里就多一份危险。如果放任帝临云和林悦染这样下去,待帝临云强大到没办法解决了的地步,不光陆倾城和容声会被他们两个人害死,丞相府,顾非远都脱不了干系,甚至整个天下,都会毁在帝临云的手里。
“你不恨我?”不恨我抢走了你心爱的女子?容声后面那句话没有问出来,顾非远喜欢陆倾城的事情,容声在旁边看的是清清楚楚,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是藏不住的,容声喜欢陆倾城,他最是了解。陆倾城也知道,只是从来不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反倒让两个人都不好做,容声与陆倾城在一起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样的行动已经可以证明陆倾城的心意。
顾非远应该是很恨自己才对。
“陆倾城喜欢你,我为何要恨你?”喜欢一个人,便是爱屋及乌,连着陆倾城喜欢的,他也跟着接受了,所以纵使的的确确容声成了顾非远与陆倾城之间不能在一起的永远的原因和阻碍,总归这个选择是陆倾城心甘情愿做出来的,她在容声身边也能够开心,顾非远不会担心容声伤害她,要她受委屈,自然顾非远也觉得安心了,没有理由再说什么。
容声倒是很欣赏顾非远这样宽阔的胸怀,果然年纪轻轻便成了三大势力之一的刑晋阁的阁主,又是帝都身份尊贵的国师,怎么也有和寻常人不一样的地方,顾非远也是一个强者,强者对强者之间总有一种惜才的情绪,容声觉得,顾非远这个人还是值得交往。
就凭顾非远今日来找他商讨此事,他将自己知道的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容声,反倒是容声,心里还是对顾非远瞒着事情,容声自己也知道,可是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身上肩负着的责任,其实不比陆倾城少,只是从前并不在乎,现下是遇到了陆倾城,让他想事情都要缜密一些了,而且以前老皇帝在位的时候,好歹明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也没有需要他操心的地方,这下帝临云当上了皇帝,就注定容声和陆倾城不会安生。
更何况帝临云的一举一动还影响着帝都的老百姓,陆倾城不允许帝临云和林悦染再去伤害更多的人,容声与陆倾城坚定的站在一块,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并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那就是消灭掉帝临云和林悦染,让他们身边的人能够安全,让整个帝都的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容声忽然觉得,自己是从和陆倾城在一起之后,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想要活下去,陪陆倾城一起,看靠他们努力换来的大好河山。
“我不会让陆倾城受到伤害,保护她这件事情自然也是你做最为合适,我只在后面帮你就好。”顾非远接着说道。他这番话说出来,便是确定了想要与容声联盟的决定。
“好。”容声很开心能够与刑晋阁联盟,三大势力有两个势力已经算是联合在了一起,量魇楼与帝临云合作,容声只觉得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一同和平鼎立那么久的黔扬商会、刑晋阁和魇楼,终是撕下了最后的伪装,要好好生生的热闹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