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沙海地处云澜大陆西方,东接中央大陆,南毗十万大山,北方由玉龙雪山与苍原相隔,面积极大,号称无尽,至今无人丈量尽沙海,自古以来便有大陆极西,生命禁地的称谓。
无尽沙海某处
一座掩埋在历史尘埃里的荒漠古城,静静矗立在漫天黄沙中,庞大的建筑面积喻示着曾经的繁华与昌盛,只是如今放眼望去四处都是残垣断壁,石质的建筑在风沙敲打下早已残破不堪,往日灿烂与辉煌的文明终究在历史的车轮下,碾磨成土。
这处往日无人的静默古城,这几日却来了一伙陌生的访客。
“老头,你说大当家二当家他们让大伙来这处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这地方荒不拉唧的,啥都没有,这几日老子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古城疑似城门口,为什么说疑似?因为说是城门口,也就是两根坑坑洼洼的石柱子竖立在风沙中,一块原本应该架在石柱上的石碑已然掉落在沙中,一半显露在沙子上,一半掩埋在沙子下。
此刻,两名身着黑色沙袍,头戴兜帽,腰胯弯刀的男子正斜斜地倚在柱子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中一位较为年青的男子刚说完话,脑门上便挨了一抽子,“没大没小,在你老子面前称老子?毛都没长齐!”身旁那位较为年长的汉子正呲牙怒目地看着年青男子,脑门上挨了一下,年青男子挠了挠脑袋,也不敢还手,只是嘴上仍是喋喋不休地轻声念叨着什么。
看了身旁受气包似的年青男子,年长汉子也不再说些什么,拿起腰间挂着的酒袋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便放了回去,也不咽下,只是细细的含着,眼睛微眯地看着远处的黄沙,好不悠闲。看着年长汉子喝着酒,年青男子倒不叨叨了,冲着年长汉子舔着脸嬉笑着说道,“老头,这酒味道不错吧?”
年长汉子斜了一眼身旁的年青男子,不言不语,只是摘下酒袋递了过去。抢过酒袋,年青男子狠狠灌了一口,舒服地打了一个酒嗝,也不将酒袋还回去,随手就挂在了自己腰间。看着年青男子动作,年长汉子没有计较什么,待得口中的酒咽下,随手拍了拍袍子,踢了踢年青男子的小腿,道了声“走吧”便自顾自地往城里去了。
知是换班时间到了,年青男子连忙缀上年长汉子脚步,“老头,你真的不知道大当家他们要干嘛吗?”再次斜眼看了下年青男子,年长汉子仍是不说什么,自顾自地往前走着。瞧得年长汉子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严厉,年青汉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什么,只是低着头跟在年长汉子身后。
待得走过城中,年长汉子停下了脚步,年青男子随着年长汉子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座祭坛模样的建筑搭建在那儿,一群同样是身着黑袍弯刀的人在那儿忙碌着,似乎实在翻修和搭建。看了几眼后,年长汉子便不再看,只是按着原来步子接着走着。又走了几步后,年青汉子突地耳旁传来了一句话,“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惊诧于老头的话,年青汉子抬头看了年长汉子一眼,只见年长汉子平淡的脸上,一双眼睛之中似乎包含着忧虑。
听得年长汉子的话,年青汉子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停下了脚步,似乎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回头看了看艳阳下的祭坛,除了敲打声,再也没有其他了。甩了甩头,连忙跟上年长汉子的步伐,不敢再问。
……
黑暗中的古城并不似往日那么空寂,陌生访客在古城的四周唱着、跳着、狂欢着、歇斯底里着。唯独在古城的中央,那处奇异的祭坛周围依然安静如昨,哪怕是胆大包天如这群人也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这处地方。
此刻无比安静的祭坛旁,不知从何开始站了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黑暗中不见男子容貌,只见他背负双手站在祭坛旁,静静地凝视着祭坛,双手偶尔摆动,似在衍算着什么。
“尊师,外头风沙大,快些进来喝两杯!”不远处一个装饰不凡的毡房里传出了一声招呼,不消片刻,一名虬肉须面,身材魁梧的男子赤着上身揭开了毡房的帘子。这名男子倒也不在乎夜晚沙漠的风沙,就这么走到了白袍男子身边,一手拍了拍白袍男子的肩,一边说道:“尊师且放宽心,由我看着,小的们不敢懈怠大事,不必日夜看着,还是进来喝两杯,暖和暖和身子,这无尽沙海的夜晚也不比北方苍原暖和多少啊。”
借着毡房里传出的火光,才开清白袍男子面容,一副平常的相貌上带着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只是细看之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冷漠。不着痕迹地将身子从魁梧汉子手上挣脱,白袍男子笑着回道:“大当家且去陪着大伙,我这还有两步衍算,好了便来。”
见白袍男子面色坚决,大当家也不强迫,只是再叮嘱了两声便自顾回去了。看得魁梧汉子离去,白袍男子接着之前的衍算,双手从容不迫地摆弄了起来,依然如之前一般融入这个夜色,似乎中间并没有变化,只是嘴角的微笑一直没有放下,远远看着,似乎带着点嘲弄。
片刻之后,白袍男子的双手停了下来,似乎衍算完毕,不过他并没有转身前往毡房,反倒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往毡房的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白袍男子地位似乎很高,路过的黑袍人皆口称“尊师”打着招呼,白袍男子一概面带微笑礼貌回应,只是眼神中的冷漠并没有变淡半分。行了没一会,白袍男子便在一处石屋前停了下来,这处石屋看样子是不久前才打理出来的,原本倒塌了的空间干脆推倒了开来,借着四处的旧石在原地又搭了一个简易的石屋。
白袍男子也没有奇怪,径自走进了这处没有门的石屋。屋内有着一名同样身着黑袍腰胯弯刀的男子,看见白袍男子来,道了“尊师”便拉开了地上的暗门,原来这里竟有一个地窖!
向黑袍男子点了点头,白袍男子便下了地窖。说也奇怪,地上的古城在时光之中早就破旧不堪,反倒是这处地窖躲过了风沙的侵蚀。点着了挂在墙角的火把,明亮的火光把整个地窖照的通透,不大的空间里无有一物,只有一名中年男子垂着脑袋坐在地上,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名男子四肢被铁链锁在墙上,原来这处地窖竟被用作囚室。
白袍男子看着那名因骤亮的光芒眯眼抬头的囚徒,淡淡笑道:“苍黎,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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