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家父母走后,栗粟走出来,有些烦恼,问爸妈:“明天他们还要来?”
“估计是。钱咱家没要,让他们带回去了。礼品他们死活要留下,就留下了。”栗爸指了指地上放的那些营养品说,路家父母倒是明事理,今天警察打过去电话,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就带着儿子去警局了,还当着面揍了他们儿子,挺狠的。他和栗粟妈妈都没拦着,解恨。路文康也跪在地上诚恳地认错,路家父母希望放他们儿子一次,如果留案底,今后要报什么军校,政审肯定是过不了了,可能连普通大学也不要他。栗爸考虑到确实可能毁了这个孩子的前途,还是没忍心,经过调解,只是拘役。毕竟闹大了关乎女儿的名誉,对她更不好。
栗粟有点不高兴,撅了撅嘴,小声说:“不想见他们。”
“那明天我送你到乡下爷爷奶奶家玩几天,等高考成绩出来,报志愿再去接你。”栗爸看着女儿不情愿的样子询问,那咱也拦不住对方父母不许来不是。
“嗯,我也想爷爷奶奶了。”栗粟点点头,“明天早上就去。”
栗粟进了房间,栗爸给自己父母打电话,说了情况,他爸妈更气愤,说是要过来看孙女。他拦住,说明天把粟粟送去看他们,也静养一阵子。电话那头高兴坏了,忙说要去给孙女收拾房间准备东西,匆匆挂了。
栗粟回到房间,席天宇还巴巴地望着她,求你跟我说句话。
“你听到了,明天我去爷爷奶奶家。你从哪来回哪去吧。”栗粟躺回床上,面对着墙闷闷地说。
“我跟你一起去。我不住爷爷奶奶家的房子,也不吃东西,不会给老人家添乱的,你带我去吧。”席天宇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双手合十,带我去吧。
栗粟没说话,闭上眼睛睡觉。
过了一会听到时冉哼哧哼哧地声音,睁开眼起身,看到时冉从窗子飘进来,身后还有一个穿着老式布衣书生打扮的男鬼。
“时冉姐,你没走?!”席天宇惊讶地说,待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大长辫子,我的天,“郁爷您来凑什么热闹啊?”席天宇简直要崩溃了。
“嘿,你别进来,再把小姑娘吓到。出去出去。”时冉轰着飘在外面的郁唯时。
郁唯时硬是挤进来,大喘气,累死了。
“你又是谁?”栗粟看着他的清朝头有点害怕,迅速靠在墙角。
“诶,你看得到我?”郁唯时惊奇地问,他还没让她看见呢她怎么就看见了呢。
“她跟我们接触多了,可能阴阳眼开了。糟糕了。”时冉说,完蛋,栗子以后不仅能看到我们还能看到其他的牛鬼蛇神。
席天宇听后紧张地看着窝在墙角一直像盯着怪物一样盯着郁唯时的栗粟。
“栗子你别怕,他不是坏人。”席天宇安抚她,“他是我们认识的一个,呃,鬼。死了一百多年了,不害人。”
“栗子妹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时冉看到栗粟本来清秀的脸上有一些青紫的擦伤,腿上也有擦伤。真的出事了?
栗粟摇摇头,不想再讲一遍。
郁唯时看没人介绍他,只好悻悻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郁唯时,清末人,准确的说我死了102年了。本来今天应该和你一样成为人了,但是因为这个小子,今天我的属性依旧是鬼。”
“时冉姐你也是?”今天应该回到人间,从婴儿开始。栗粟问。
“呃,不是因为天宇弟弟,是我们想多玩一段时间,所以没走。”时冉挠挠头,唉,这个怎么说。
郁唯时翻了个白眼,是谁说弟弟不走,做姐姐的怎么能走。真是一物降一物,时冉不走,唯时怎么能走。
“我们先出去吧,栗子累了,要睡了,我们出去聊。”席天宇对他们两个说,转头又对栗粟轻声说,“你睡吧,等会我就回来,不走。”
席天宇、时冉、郁唯时三个飘出去,找个地方聊天。
栗粟跑到窗口,看着他飘下去,席天宇抬头看了一眼,她又急忙缩回去。
“怎么回事?”时冉有些烦躁地问席天宇,不会真的是因为他们刚要离开,栗子妹妹就出事了吧。
“昨天谢师宴,被一个男同学欺负了,幸好被我一个兄弟发现了,没出什么大事,但是身上很多伤。”席天宇眼神阴鹜,我一定要玩死他。
时冉听他讲完的瞳孔颜色逐渐变红,最后甚至变成了炙烈的火红,“你去陪着栗子妹妹,我和郁爷爷去整死他。”
“他现在在哪?”时冉问。
“莲城拘留所。”席天宇说。他虽然已经成年但很多鬼的能力他依旧没有,时冉和郁唯时更厉害。
“郁爷爷,咱们走。”时冉叫上郁唯时。
“啊呀,不行的,人家到底是阴司,要守地府的规矩,不能破坏人类的生活。”郁唯时娘娘腔地讲完,转身变了一副面孔,冷冰冰地问:“怎么搞?”
“你当了这么多年阴司,地上地下你也看了一百年的花招了,我听你的。”时冉期待地说。
席天宇看着他们越飘越远的背影,只能无声地说句谢谢,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席天宇飘回栗子的卧室,她已经睡着了,席天宇看着她的脸,轻轻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即便无法与你结婚生子,我也守你百岁无忧。
安心睡吧,我不会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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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冉和郁唯时两只阿飘气哼哼地找去拘留所的路,结果发现俩人迷路了,路上竟然也没有能问路的鬼,真是件悲伤的事情。最后顺着公交站牌可算是找到了,飘进拘留所,又意识到自己好像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路文康长什么模样,只好去花名册找。两只鬼只能蹲在花名册旁边等警察叔叔翻页,翻到路文康的那页,也半夜了。
终于知道那小子长什么模样了,时冉嗖的一下就到了关押他的房间。那小子脸上也是伤,熟睡呢。
干了亏心事,还能睡着,看你时冉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郁唯时看到时冉撸袖子,劝道:“别搞出人命,不然我还得登记,怪麻烦的。”
时冉已经听不进去了,冲出去,下一秒就到了路文康面前。鬼的潜力有多大,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不拘于天,不拘于地,是一团无敌的气体。
这两团无敌的气体,大多时候是伤不到任何人的,唯有用上十分的力气,才能握住实物,但自损八百。只见一个拽着路文康的头,一个拽着他的脚,往两头扯。路文康痛得喊出来,醒了,却根本动不了。
值班的警察听到声音,过来看,没什么异样,又回到值班室。
剩下的夜晚,路文康被玩了十几种花招,折叠法、拉伸法、扭曲法、泰山压顶法,时冉和郁唯时累得气喘吁吁。
路文康嚎叫了整晚,警察还找来值班医生为他做检查,证明他一点病痛都没有。到了黎明换班,警察过来,实在忍不住:“你够了啊,装病装了一晚上,别叫了。”
“警察叔叔,我真的痛,五脏六腑都痛。”路文康浑身哪哪都痛,又看不到伤口。
“我们这儿可都有监控,你进来后,我们谁都没动过你,同监的其他人也都没动过,医生也检查过你没事,所以啊,你趁早歇着,别装。给自己安生点,不然我们可就把你单独放到其他房间了。”值班的警察累了一晚上,没好气地说。
“警察叔叔说得对,这种人就缺治,不然您以后还得常见他。什么祖国的花朵,明明就是祖国的食人花!趁早铲除,永绝祸患。警察叔叔,您也累了一晚上了,我们也累了一晚上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时冉略一鞠躬,招手,郁唯时咱俩撤!
时冉要回栗粟家,和席天宇集合,郁唯时还跟着,“你跟着我干嘛?回你的阴司衙门呐。”
“我要转世,那个职位早就让出去了。过河就拆桥,你能不能有点良心。”郁唯时叹了一口气说,自己怎么碰到这么个没良心的姑娘。
“行吧,不许捣乱。”时冉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有点不道义。
到了栗粟家,栗粟正在收拾去爷爷奶奶家要带的行李,看到两只鬼轻车熟路地飘进她的房间。两只鬼还都是一脸疲倦。
“栗子要去乡下爷爷奶奶家住几天。”席天宇对时冉和郁唯时说。
“好呀好呀,捉蝴蝶,抓鱼,我们也去!”时冉兴奋地说,她好久没出去玩啦。
郁唯时看到栗粟有些无奈地表情,立刻说:“我们不会添乱的,我们可以钻到盒子里,便于携带。”
说完就化作一缕烟钻进了一个小盒子里,时冉也立刻有样学样钻进去。
栗粟看呆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又看看席天宇,你也钻个给我看看。
席天宇表示这么有损他形象的事,他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