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户纸照射进来,洒了一大片,或是桌子上,或是床被上,或是剑雷那张坚毅的脸庞上。
清晨阳光是暖洋洋的,有种淡淡的来自天空的轻柔。
那抹温柔轻轻抚摸着剑雷的脸颊,像是母亲抚摸熟睡的孩子,温馨中带着疼爱。
可是,沉睡的孩子似乎并不能感受到母亲那股浓浓的爱意。剑雷,还是在昏迷中,昏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叶羡鱼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往剑雷嘴里喂食着。这种事他长干,当初朔风烟发烧到昏迷时,他就是这么照顾的,如今,倒也不显得半点生疏。
他那擦去剑雷嘴角流出的橙色流彩,一点一点的向着剑雷紧闭的嘴巴喂去。他的心思很沉重,虽然老者说过多服稻花仙粥对剑雷的身体有好处,可是,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剑雷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
“稻花仙粥堪比仙珍,但似乎并不能让剑雷醒转啊!看来,要早点将雷桥拿回来,甚至还有天罡之变。”叶羡鱼将剑雷嘴边最后一缕橙色流彩擦去,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脸色阴郁。
“吱······”门被推开了,老者慢步走了进来。
看到叶羡鱼沉闷不语,面色压抑,老者开口道:“要是不想去的话,就不用去了,等上个十年八年的,他的伤势还是会慢慢愈合的,但是,到了那时,估计他的神通修为也就废了。”
叶羡鱼见老者进屋,赶忙起身相迎,听到老者所说,他坚定的道:“我从没想过不去,无论是五天前还是今日。雷桥一定要拿回来,甚至是天罡之变。”
剑雷为了他陷入昏迷之中,可以说,如果不是剑雷,他现在还真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如今,有办法救活剑雷,他可不会轻易退缩的。
“嗯嗯,很好,重情重义!”老者频频点头,很是赞许叶羡鱼的品性。
接着老者话题一转道:“那你真的是想好了?”
叶羡鱼低下头沉思了会道:“老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把天罡之变也拿回来,能不能让剑雷恢复如初。”
老者笑了笑,慈祥而惋惜的说道:“孩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那太难了,天罡之变,除了申屠明策外,至今无人从那里取出来过。而且,即使是申屠明策也差点死在了那里,要是你肯定必死无疑。”
“我是说如果,万一呢!”叶羡鱼急切的问道。
“呵呵,孩子,如果你真的要去,目的便是拿回雷桥,拿回它我就能将雷海的七种雷电重新压回他的心脏,他的身体等上三两年就可以痊愈的。”
老者劝慰道,生怕叶羡鱼不顾一切,甚至可能将性命丢在那。毕竟,萧信和齐术正给他说的只是让他去初次尝试。
“三两年!老伯,或许你不知道,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我们都不知道在剑雷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三两年他等不起,绝对的等不起啊!”
叶羡鱼目含泪水,声音哽咽。
那日湖畔旁,偶遇大黄狗,剑雷说的那些话,他不傻,他能猜得出剑雷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三两年剑雷绝对等不起,不然剑雷不会死皮赖脸,几乎是不要脸般的求着他为自己解除诅咒。
老者拍了拍叶羡鱼的肩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在剑雷身上的事。一夜之间,剑家被屠戮殆尽,只留下孤单的剑雷。
但是,令他心痛的并不仅仅是剑雷的身世,更多的还有叶羡鱼的举动。因为那深深触痛到他心里的最不愿触及的回忆。
那年,醉妖梦就是这样为萧信悍不畏死,而他却是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任由醉妖梦孤单一人,差点被人杀死。
毕竟是涯主的老师,非常人可及,短暂的心痛后,他已恢复如常。
老者舒了口气,鼓励并带着劝慰道:“带回雷桥是最基本的,若是天降大运,机缘巧合下将天罡之变带回的话,老夫定当拼尽全力治愈剑雷。”
听老者说完,叶羡鱼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的心是肉做的并非顽石,老者的一句“拼尽全力”深深感动了他。
“砰···砰···砰···”
叶羡鱼跪倒,双膝狠狠的砸进了地下,他的头颅使劲的磕下,狠狠的磕了三下。
老者见此,赶忙俯身去拉,“这是要闹那样啊!干嘛要磕头啊,你这孩子。”老者将叶羡鱼扶起,让他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叶羡鱼流着泪儿道:“老伯伯,我替剑雷谢谢你,你对我们太好了。”
老者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和蔼而慈祥的道:“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嘛,救你们是受人之托,你不必如此。”
叶羡鱼急忙打断道:“不管是谁让老伯您救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永不忘记。”
老者笑了笑,说道:“好吧,好吧,老夫就让你们记住我的恩情吧!但是,你也要记住了一切量力而行,带回雷桥剑雷还有生机,若是为了天罡之变而将性命丢在那,剑雷也会和你一起死的,所以,定要记住,一切量力而行,力保性命无忧的前提下带回雷桥。”
听老者说完,叶羡鱼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狠狠的点了点头,嘴边露出了微笑。
“好了,你也去喝碗稻花仙粥吧,虽然说,你喝第一碗的时候伤势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多喝对你并无害处。”老者慢慢说道。
“好嘞!”
叶羡鱼跳下凳子,向着门外走去。他的心里有种斗志在昂扬,是比烈火还要刺烫的执着,必须拿回雷桥和天罡之变。
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剑雷,老者。
老者坐到剑雷的旁边,伸手把住他的脉搏,细细感受着身体里特殊的律动。
一会儿后,他沉着脸说道:“还是半死不活吗?看来十方雷帝留下的雷海果真是霸道难训。”
接着他并指成剑,贴着剑雷的心脏和脖脉。这次他一直皱着眉目,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当日,老者为剑雷把过脉后,便把剑雷的一切症状告诉了叶羡鱼,而叶羡鱼则是被吓得着实不清。
“雷海的雷电本就霸道难训,如今,剑雷这小子动用了禁忌一招,让封印在心脏处的七道雷电不慎跑了出来,在其身体大肆破坏,辛亏雷电已经认主有了灵性,已经将雷电的威能压制到比头发丝还小千万倍的威能,只是这般的威能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血动境可以承受的。”
老者当日便是这般告诉叶羡鱼的。
“如果得不到天罡之变的话,他的身体怕不止八年十年可以修复的。”老者皱着泛着淡蓝色冰碴的眉目,心绪沉重。
“如果,羡鱼那小子真的可以将天罡之变拿回,事情倒是有转机,可惜啊······”老者叹道,在他看来,这天底下除了申屠明策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活着拿出天罡之变,即使他是老天的宠儿——九命。
“剑雷啊,剑雷,看来你要沉睡上十多年了,不过,想来就算是沉睡上几十年导致神通被废,凭你的品性,想要称霸未来也绝非难事。因为你有这种本事和能力。”
老者站起了身,为剑雷盖好被子,走出了房屋。他从未小瞧过剑雷,更没看扁过,只因为剑雷是剑家的种,而剑家从没有孬种。
老者走后的屋子是静悄悄的,一尘不染的桌子,齐整的摆饰,和那通了灵被斩掉的红杉木,以及可呼吸均匀的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