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竹?”白衣女子转过身来,清丽的面容上浮起笑容,在冬日里犹若春花之色,瞬间她手中的海棠花都被她比了下去。
吕婧柔走了两步到跟前来,星竹敏感的嗅到一股奇异的冷香。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沉住心脉。
“星竹,我都好久没来这景霖王府走动了。你怎么样?最近在做什么?”吕婧柔谈笑风生,悠然自若。
星竹回道:“回姑娘的话,星竹奉王爷之命,近来都在伺候月夫人。”
“月夫人?可是那位琼花楼的风晓月?”吕婧柔问道。
星竹一顿,月夫人出自琼花楼虽然是事实,不过现在已入王府一年,众人都没人敢再提此事。
“正是。”星竹仍然回道。
吕婧柔点了点头,“是了。我见过她,先前在何太守府上,她怀孕了?”
先前人们传说在何太守府上有一个舞姬像是吕婧柔还魂,果然那人便是吕婧柔。星竹依旧点头回应,“是。”
吕婧柔又道:“先时我与王爷同去北境,只在这汇阳居前匆匆见过她一面,如今她还好么?”
“有劳姑娘顾念,月夫人一切都好。”星竹回道。
“月夫人……”吕婧柔低喃了一句,似乎带着笑意。星竹抬起头来看她,她便嫣然一笑,“我已有一年未来王府,那后院里可添了几位新夫人?”
“除了月夫人以外,还有一位白夫人。”星竹老实回答道。
“白夫人?”吕婧柔柳眉微蹙。
“是京师兵部尚书的嫡女,白若白夫人。”
“兵部尚书……”吕婧柔若有所思,片刻后,对星竹道:“我想去拜访月夫人,你帮我引见可好?”
星竹面若为难,“这……王爷说过,除了安妃娘娘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去看月夫人。”
“安妃啊。”吕婧柔一笑,“听说她病了,她怎么样了?”
“有劳姑娘挂念,安妃娘娘现身子已无大碍,王府上下多有她操持。”
吕婧柔点了点头,“那我去拜访一下安妃,这总可以吧?”
星竹顿了顿,道:“姑娘若要拜访安妃,可自行去见。”
“我这不许久没来王府,多有生疏么。还望星竹你替我向安妃传个话,就说许久未见,民女甚是想念安妃娘娘,请求一见。”
星竹不知这吕婧柔到底是个什么盘算,但是她也不好过多推诿。王爷只让她伺候月夫人,却没说要防着吕婧柔跟安妃接触。
不过星竹也没亲自去紫竹院,她只是把这话带给了安妃现如今身边的大丫鬟柳絮,让她自去说给安妃听。
“碰!——”
紫竹院内,发出茶杯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正屋里,蕊儿大气不敢出,不知所措。柳絮站在外面通报,此刻也是两眼珠子瞪着,不发一言。那屋内茶水洒了一地,滚烫的茶水落到安妃华丽锦瑟的衣摆上,而她精致眼里的面庞上虽然没什么破绽,眼光里的恐惧却是十分明显。
一旁的李纯儿从怔嫩中最先回过神来,她到底是伺候了安妃最久的大丫鬟,此时拿出手帕,忙替安妃擦去身上的茶水。
又吩咐蕊儿道收拾地上的狼藉,“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了。”
蕊儿慌忙去拿扫帚打扫,李纯儿又对屋外的柳絮道:“你方才说这话是星竹跟你说的?你可见过那吕……那个舞姬本人?”
柳絮道,“是星竹姐姐告诉我的。之前王爷去北境,便是将这个舞姬带着的。昨天回来,便也一同随大军归来,就入住在汇阳居西对面的偏楼上。”
李纯儿想不懂这其中奥妙,见安妃也渐渐回神,便轻声问道:“姐姐,这女子自称是吕婧柔,为何要见你?她是什么盘算?莫非是打算要在这个时候进府跟你抢位置了?”
安妃的手微微颤抖,慢慢稳定下来。她道:“呵,她若果真是吕婧柔,别说抢位置,就连入这王府做妾,也是绝无可能的。”
李纯儿和另外两个丫鬟都听不懂,安妃这时也不卖关子,她冷笑道:“你们以为为何吕婧柔在王爷身边五年,王爷都不曾将她纳入府中?”
李纯儿道:“不是因为她父亲率吕顺洲被人冤枉是淼国奸细么?吕顺洲是景霖的父母官,景霖城的老百姓都特别爱戴他。后来也没找到吕顺洲勾结敌国的证据,王爷也给吕顺洲平凡了,老百姓们也都清楚。只是圣上不点头而已。哎,说来这吕家满门也真是无辜,就因为吕顺洲太被百姓爱戴,被人构陷,满门因此遭难。”
安妃冷道:“哼,你们却不知晓,吕家并不无辜。”
李纯儿一惊,“什么?莫非吕顺洲当真通敌?”
安妃道:“吕顺洲倒是没有通敌,不过他唯一的女儿吕婧柔确系是淼国人氏。吕顺洲的确是个好人好官,与夫人十分恩爱,是景霖城的恩爱夫妻。可是他们却生不出孩子,这也是老一辈景霖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了一个女婴,悉心照料养大。然而这女婴,其实是淼国当朝权臣的女儿。因此,无论吕顺洲他是否通敌都不重要了,他的女儿是淼国人,这一点足够他死八百次了。”
三个丫鬟听完无不惊叹。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隐秘,那吕婧柔竟然是个淼国人!不过不知安妃为何今日会把这些事告诉她们三人。
“柳絮,你去回了吕姑娘,就说我前日感染了风寒,身子虚弱,不便见客。”安妃说道。
柳絮依令去了。
李纯儿不解道:“既然她是淼国人,王爷为何要把她放在府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