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双方鸣金收兵。各回驻地休整。
东征第二路军中军帅帐,
“大帅,今天作战我军伤亡过半,各级将领多有伤亡。大部分阵亡将士是在攻击五道壕沟,山坡战时战死的,这是阵亡将领名单。”随军文书将一打写有姓名的薄纸递给袁初。
“怎么战死这么多?”袁初草草翻看了几页,
大小将官一百二十三人阵亡,其中游击,参将,兵备道,都司级别的官员竟然有二十多人。可以看出此次战斗进行的多么惨烈。
此时袁初眼窝深陷,脸上身上都是血渍,这是一次建州部伪装成明军突袭中军的结果。突袭队伍隐藏的十分巧妙,以至于对方连续通过数道关卡来到中军附近。
要不是袁初的亲兵仔细,多询问了几句,对方过早的暴露身份。估计现在的袁初早已经是地上的一具尸体。不过即使如此,对方也杀到了中军跟前,袁初这位三军主将也参加厮杀。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将这股偷袭的敌军消灭。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后路山口被多泽所部偷袭成功。
金阿奴攻击中军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拖延了中军向后路山口派出援军的时间,间接的促成了山口的丢失。
“敌军以逸待劳,又在我军必行的道路上连挖数道壕沟,我军远道而来本已疲惫不堪,又是一下攻上,为了给前方士兵鼓劲,多有上级官员亲临第一线,所以高级官员阵亡着极多。”
文书缓缓将诸位阵亡将领的原因讲出,大帐中一片寂静。
“诸位有何良策教我?”袁初看了下周围。
气氛十分沉闷,下面的将领没有一个说话的,实在是这位大帅把一副好牌打成这个样子。众人无话可说。
“元帅,此时还是固守待援吧。后路山口被建奴把持,我等即使想现在突围,也需要先休整一番,前几日急行军把兵士们累垮了。武器装备多有丢失,若是有出兵时的体力和装备。那还能能让建奴猖狂到这种地步。”
“那只好如此吧,我军粮草还剩几何?”袁初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因是急行军,我军粮食备的不多,还有三日之粮。三日后颗粒无有,还望大帅筹划。”文书无奈的看了看账本。
第二日,双方又展开大战,此时明军都已知道自己被围,且粮草不多。无不奋勇上前试图为整个大军打开缺口,逃出生天。
战斗在后路山口尤其惨烈,参将,游击冲杀在前的不计其数。二百多米的的山口被双方的战死者堆砌的越来越高,甚至到了最后真个山口尽然比平地还要高出十多米。守军依仗阵亡的士兵搭建的尸墙守卫山口,而明军踩着尸体组成的台阶的进攻。双方你争我夺,打得不可开交。
“为什么他们如此不惜性命?”小六旁边一位佐领疑惑的问道。
“他们已经知道深入死敌,而唯一的出口还被我军牢牢的掌握,除非打开这里否则,四万大军将葬身此地。”小六面无表情的解说着。
“安我军伤亡岂不是也很严重,那我军还有何力气对付从辽阳来的一路军?”佐领马上问了个关键的问题。消灭了二路军,新来的东征一路军怎么办,怎么打?
“着你们不用担心,我自会瓦解对面明军的战意,管好你的手下,马上就用他们追击了。”
说完努尔哈赤,手中马鞭看似无意的抽了下旁边的干枯的草木。
“要用火攻吗?上哪里找来这许多草木,再者这火势我们如何控制?”小六有心放对面的明军一条生路。急忙组织努尔哥火攻的打算。
“不用火攻那怎么办?难道让我们宝贵的士兵和他们明军硬碰硬。明国人口数以亿兆,我等就你看到这些人,我们伤不起啊。”努尔哥有些愤怒的抽打着身旁的枯草。
“你可以放开一条生路,然后尾追就好了。”小六脑筋急转,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是瓦解背水一战的办法啊,小六有你的。”努尔哥略有深意的拍了拍小六的肩膀。
努尔哈赤马上命令在山口守卫的多泽让出一条道路,让明军小股部队通过只以弓弩射击。然后大队骑兵在后追击。将骑兵的战力发挥到极致。
“我这算避免了火烧全军救了这些明军,还是害了他们啊!”小六心力矛盾异常,即有心想要再劝劝,有苦与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很快战事发展向着努尔哈赤预想的方向,大批见到有机会逃生的士兵不顾将官的阻拦,纷纷向山口涌去。甚至有人砍翻来阻拦的督战队,一时在明军队伍中引起骚乱。
狭窄的山口数以千记的乱兵,都拥堵在山口哪里。除了开始爬出去的几个,多数被自己人堵在山口。下方行动缓慢,而在山上,多泽的弓手开始向下倾泻箭雨。数以千计的人聚集在一起,从上线落下的箭雨只要不是太偏,基本上每箭都会射到一个人。明军的伤亡开始加大了。
袁初也是一位狠角色,听到手下来报,山口各军互相争抢逃出去的路,互相践踏,伤亡惨重。急忙调集手下的骑兵将涌向山口的明军驱散,不停命令的乱军全部砍死,才让混乱的局面稍稍缓和了下。
看着天色渐渐变暗,双方的统帅同时下令脱离接触。
努尔哈赤的大帐还是设立在山顶,可以对山下的战局一览无遗。
在山口的另一侧,袁初将大帐设立在全军都能看到的地方,以鼓舞士气。为了表示自己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很早都不与兵士一起吃饭的袁初难得与士兵们吃顿晚饭。在席间又把自己为什么不突围的想法知会给了手下的将士们。
这些消息很快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传遍了大营每一个角落。
“大帅在等一路军的援军到来,好里外夹攻灭了这群女真蛮子。”
“要是此时从山口冲出,只会中了建奴的诡计,被他们的骑兵追上在身后一刀一个的砍死。”
军队中的行军文书此时又化作一个个唠叨婆,给大军各个角落里的兵士灌输大元帅此举的用意,并且再一次的告诫士兵和将官们,被女真蛮字俘虏只有一种可能被坑杀。
最后关头一定要让士兵和将军们一条心,这也算是急智,袁初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招。
效果也出奇的好,在援军就要到来和女真蛮字以往作战中不留俘虏的恐惧双重压力下各营将士出奇的统一了自己的行动,擦拭刀枪准备第二日的殊死大战。只要在这里守上几日,一路军就一定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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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局势扑素迷离,而在山东浮山的胡炫此时也在为一件事感到左右为难。那个鲁王郡主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竟然在前不久带着家将前去旅顺查验货物。这回可好,货物查验的如何胡炫不知道,建奴的大军打到旅顺城下倒是事实。
二路军主帅袁初为了能够毕其功于一役,把城里的精锐都抽调进了二路军。再者这旅顺远离辽东战场,加上地势险要,临山靠海。袁初根本就不认为女真人会打到这里。
现在城里真正的守城人员就剩下几百个老弱家丁和少数衙役,可以说现在的旅顺就是一座空城。好在第一次攻城对方没有带齐攻城器械,又在山里被郡主派出的死士一把火烧了回去。郡主以鲁王府的名义调动城里的居民商户上城协助守城。至于那旅顺总兵府里,总兵夫人倒是个硬气人物。早早发出告示说自己是旅顺总兵的夫人,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绝不给总兵大人丢脸,这才安抚了城里人心惶惶情绪。
现在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建奴远道而来,对城里的情况了解不多。在被意外火攻了一次之后行动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在看到城上的士卒一色穿着崭新的铠甲,手中的刀枪也是锃明刷亮。按着女真人的习惯自己老家留下的都是最精锐的士卒,所以把这些人也归纳为总兵大人留下的精锐。而城内的人怕建奴看出虚实,一棒子老弱残兵、商贾平民穿着刚刚从库房中提出铠甲刀枪,一个个强打精神扮演“精锐”。表面上站得笔直的“精锐们”,双腿早已颤抖的快站不住了,要不是身后绑着的木棍支着早就吓的趴到城上了。
危难时刻,郡主终于想到了好心且始终能给她带来希望的胡炫。
从旅顺派出的数十封求援信,还也就胡炫好心的看了看,其他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你家郡主为什么不也随船突出重围?”胡炫好奇的问前来求援的王府家丁。
“郡主说了,她可以走,但满城的百姓走不了。她是大明朱家的子弟,就有护佑大明国人的责任。皇家没有在危难来临的时候离开国人的先例。她虽然是郡主,但她同样拥有皇族的骄傲。”
“皇族的骄傲,这位郡主恐怕所谋颇深啊,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为什么每次碰到郡主就会在这种情况下呢。”胡炫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