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和墙上的贺景四目相对，两两无言，只余尴尬。
“大人……要不您先下来？”宋柠试探性地问。
贺景表情冷漠，眼神里却闪过虚光，“嗯”了一声，从墙上跳了下来。
保镖估计是听到了动静，有脚步声靠近。
宋柠抱起地上的花，又拉住还在想怎么找回场子的贺景，往自己的窗户底下跑。
“你做什么？”贺景看着她怀里的花，压低声音。
宋柠把花扔进去，又把贺景推进去，“大人，你赶紧爬进去。”
贺景看了一眼窗户，略微犹豫，最后的倔强不允许他在宋柠面前爬窗户。
宋柠头大，幽幽开口：“您连墙都能翻，这个应该是小菜一碟。”
贺景：“……”
算了。
他双手撑着边沿，果然轻松越过，衬衫下摆都没乱，落地之后仍然是矜贵模样。
宋柠憋着笑，赶在保镖进花圃之前，翻了过去。
下一秒，保镖推开栅栏木门，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
这些人平时没进过花圃，根本不知道花之前什么样子，只要确定没人就可以，很快又退了出去。
宋柠躲在窗户后面松了口气，关上窗户，看着身后的贺景，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大人，你怎么来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
贺景没回答她，转过身，将房间里四下打量一圈，眉头逐渐皱起，问宋柠：“这是你住的房间？”
宋柠耸耸肩，没在意，反而凑过去，挤了挤眼睛，“意外吧，你妈竟然有智商整别人。”
贺景：“……”我应该惊喜吗？
宋柠双臂环胸，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眼神里闪出兴奋的光芒，“大人，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干完正事儿就回来。”
说完，抱起地上的玫瑰花，准备外出。
贺景拉住她，“你想做什么？”
宋柠扯了扯袖子，“整你妈。”
贺景脸色难看：？？？
宋柠“额”了一声，吸吸鼻子，“就……就送她一点小礼物。”
“你不知道，我觉得你妈妈有点孤单，我这样陪她玩玩，她肯定开心。”宋小姐为自己的恶趣味找好了完美的借口。
她瞄了一眼贺景的表情，对方没有生气的苗头。
贺景松了手，叮嘱她，“小心点。”
宋柠有点诧异，随机明白过来，贺家这坑爹坑娘的天赋原来竟然是祖传的，也难怪七虎能发挥地那么好。
她点点头，掂了一下怀里的玫瑰，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
宁袖上了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推了推看书的贺鼎山，“你说那丫头怎么不闹啊？”
她给的那间房间那么差，就差蟑螂老鼠了，别说是宋柠，别墅里最差的佣人都住的比这好。
贺鼎山隔着眼镜看了她一眼，有点不赞同，“人家也是娇生惯养的，十有八九是看你年纪大，懒得跟你计较。”
宁袖震惊了，“我年纪大？！”
贺鼎山：“……”
“贺鼎山，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
“没有……”
“你刚刚明明说我老了！”
……
宁袖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被贺鼎山哄好，还是不高兴，硬是要下床去照照镜子，确定脸上还没有皱纹。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老？”她哼了两声，觉得周围花香四溢，夹杂着淡淡的烟火气息，有点飘飘然。
“鼎山，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闷闷的？”
贺鼎山推了推已经雾化的眼镜，脑子早就被宁袖刚才那一番轰炸搞得一片浆糊，随便应了一声。
宁袖仔细嗅了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四处看了一圈，好像眼前有一层薄雾似的。
她动作有点迟缓，抬头，眼睛逐渐瞪大。
天花板下面，一片烟雾缭绕，跟云层似的，
宁袖深呼吸一口，知道出事了，手臂发抖地喊出声，“鼎山！”
贺鼎山打了一个激灵，从迷糊中醒来，猛地意识到房间里的状况，第一念头就是——着火了！
他来不及多想，慌慌张张地下床，拉着宁袖往外跑。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一片呛人的烟雾。
贺鼎山和宁袖都是一阵剧烈咳嗽，躲过厌恶，走到房间外，这才看清外面的画面。
“宋柠？！”宁袖声音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地残骸。
宋柠坐在地上，不知道用火在烧着什么东西，正在用一本薄薄的书轻轻往房间门缝里扇。
看到他们出来，她不疾不徐地从地上起来，一脸笑意，“阿姨和叔叔怎么出来了？”
贺鼎山看着她一脸气定神闲，火气上来，“不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要被你烧死了！”
宋柠眨眨眼睛，一脸茫然，“烧死？”
“怎么可能啊！”她转头看了又看地上的灰，有点不知所措，“我烧的可是驱蚊草。”
“驱……驱蚊草？”宁袖情绪复杂，血气上涌，差点就要冲上天灵盖。
宋柠点头，“对啊，雪姨说山庄里没有蚊香，只有您花圃里有驱蚊草，我的房间那么多蚊子，您这儿估计也不少，所以我就先给您熏熏。”
宁袖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挥了挥手，“你……”
她本来只想赶紧眼前干净，脑子里又忽然闪现出一个问题，瞪大眼睛，“不对，你刚才说这是驱蚊草？”
宋柠：“对啊。”
宁袖已经开始害怕，“哪……哪儿摘的？”
宋柠笑笑，“您的花圃！”
花圃……花圃……
宁袖表情瞬间僵硬，整个人都凝住在了当地。
贺鼎山一看，事情不对，估计要叫医生了。
“夫人！夫人！”
雪姨忽然从走廊小跑过来，一脸焦急。
贺鼎山脸色大变，想示意她闭嘴，结果雪姨太激动，手舞足蹈，“夫人，不好了，您花圃里遭贼了！”
贺鼎山：“……”
宋柠点头，“……”你儿子刚刚爬墙进来。
宁袖认命了，睁开眼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声地问：“少了什么？”
雪姨一拍脑袋，十分担心宁袖，“您最爱的冷香玫瑰，全没了！”
宁袖用力抽了两口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雪姨&贺鼎山：！！！
宋柠：“……”这下好像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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