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的女人，穿着一件短衫，肩上披了薄薄的披肩，头发整洁地挽着，露出白皙的脖子，如果不是眼底的深沉出卖她的年纪，宋柠都要以为她是秦家另外一位小姐。
“秦夫人好。”宋柠礼貌问好。
秦夫人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怀中的七虎身上，“这是哪家的孩子，莞莞的朋友结婚了吗？”
宋柠在心里呵了一声，自己女儿上赶着给人家孩子做后妈，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阮莞耸耸肩，单手插兜，“我哥的孩子，我哥的女人。”
宋柠：“……”你给我把后半句收回去！
七虎眼前一亮，“嗯！”
秦夫人眼神脸色微变，转瞬即逝，笑得温和恬淡，“阿景这孩子，看着稳重，比谁都有心思。”
她看向阮莞，“好了，我不拉着你们多说了，上去看看瑶瑶吧，她最近很不好。”
她轻松放过宋柠身份的话题，谈到秦璐瑶的时候却变了态度，一脸悲戚，露出为人母的脆弱。
阮莞也没想跟她多说，悠哉悠哉地往楼上走，留着后面的宋柠前后踌躇。
她上去只怕是真的要了秦璐瑶的命吧，留在这儿又要对着秦夫人。
真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过来。
“这位小姐留下吧，陪我说说话儿。”秦夫人叫住她，轻轻一笑。
阮莞顿住脚步，转过头和宋柠交换实现，宋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继续往楼上走。
“阿承，你也去忙吧，不用总为瑶瑶耽误功夫。”秦夫人又转向秦昀承，很是贴心，跟亲生母子似的。
“瑶瑶是我妹妹，都是应该的。”秦昀承看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不过下午叔叔有个会议，我得去帮忙。”
“那就赶紧去吧。”秦夫人催着他。
秦昀承点了点头，又和宋柠相视一眼，温和的笑意其中闪过一丝暗沉，退了出去。
宋柠抱着七虎，冷眼旁观，琢磨着秦家的关系。
“宋小姐今天来，是想确定瑶瑶到底会不会死吗？”
客厅里没了人，秦夫人忽然转身，看向了宋柠，并不顾及七虎。
宋柠被她这变脸速度惊到，随即笑出声，放在七虎，大剌剌地在沙发上坐下，“我为什么要确认她死不死？”
秦夫人皱眉，又听到宋柠说：“她死与不死，都不耽误贺景娶我吧？”
客厅里一片死寂，夏日的尾巴，虽然不燥热，但是客厅里没开空调，两相对峙之下，宋柠不免出汗。
秦夫人盯着她半天，骤然嗤笑一声，“看样子是遇到个厉害的了。”
宋柠不以为意，动作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心思放在七虎身上，她在观察小家伙的状态。
“宋家也算是帝都的大户人家，陆老将军家风严谨，教出来的外孙女却让我大吃一惊。”秦夫人面无表情地讽刺。
宋柠挑眉，“是吗？我也觉得我优秀的过分，青出于蓝了。”
秦夫人噎了一下，“……”
宋柠给七虎拍了拍背，时刻警惕着小家伙情绪的变化，然而他只是沉默，死死盯着秦夫人，其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阿姨。”宋柠抬头。
秦夫人绷紧身子，露出防备的姿态，和宋柠对峙。
宋柠笑着开口：“监狱里那个司机，您花了多少钱打点的？”
秦夫人瞳孔骤然放大，脸色陡变，手顺势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
瞬间，水流了满桌。
宋柠啧了一声，彻底放松瘫在沙发上，心里冷笑。
果然是这老东西，她早就让外公的部下帮着查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别谁都清楚，没找到机会发作而已。
女佣上来打扫，秦夫人立刻收拾情绪，拢了拢肩上的披肩，面色逐渐缓和，“宋小姐，您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
宋柠摆了摆手，“听不明白不要紧，该死的人都死了，你能磨灭的证据也都没了，这事儿翻篇了。”
“但是——”她话锋一转，笑得灿烂，“我能找到的证据也都找到了。”
秦夫人沉下脸，眼神中闪过阴鸷，开口的声音犹如鬼魅，“宋小姐，你在威胁我？”
宋柠拍拍手，“威胁不至于，就是要你心里有个数，别把谁都当傻子待，你能玩的招数我宋家一样不差都会，顶着我外公的关系说不定比你玩的都溜。”
“再有下次，我说不定就忍不住给你唯一的女儿放血了。”
她越说表情越淡，话音落下，已经是面无表情，沉沉地看着对面的秦夫人。
气氛，剑拔弩张。
……
秦璐瑶的房间。
“莞莞，你一定要跟我做对吗？”秦璐瑶强撑着做起来，一张脸已经惨白如将死之人，微微喘了口气，“把她带来，是想要气死我吗？”
阮莞最烦她这要死的样，重重地将手里的听诊器扔在了箱子里，双手叉腰，眯起眼睛，“少他么给我装林黛玉，你折腾一圈，是又想着抽谁的血吧？”
秦璐瑶眼神一晃，眉头紧皱，剧烈地咳嗽，真跟林黛玉似的得了肺痨了。
阮莞却没有半点怜悯，轻哼一声，“五年前倒是有个移动血液储蓄库，是你们一家子贪心不足，给作没了。”
“怎么？”阮莞靠近一点，语气放冷，“你还想抽七虎的血？”
秦璐瑶终于缓过来，靠在床头，无惧阮莞的目光，“七虎是我的亲侄子，等他再长大点，救自己的姨母不是应该的吗？”
阮莞美眸瞪圆，猛地抬手，想都没想就扇了过去，“我艹你姥姥！”
她用了死力，直接打在了秦璐瑶的脸上，一巴掌将人呼下了床，扑通一声。
门外女佣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秦璐瑶趴在地上，脸色大惊，“小姐！”
秦璐瑶态度平静，慢慢地爬起来，看向女仆，“我不小心摔下来了，出去吧。”
女佣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阮莞，有点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
阮莞俯下身子，一把揪住秦璐瑶的领子，表情凶狠，“你以为你是谁，要全世界舍命救你，七虎就算能救，贺家的继承人会轻而易举给人捐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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