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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堂小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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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图书馆后,我一个人沿着公路朝校外走去,街道上灯火辉煌,人群摩肩接踵,吵闹声也是震耳欲聋。

上大学的第一个冬天,我就开始喜欢上只身漫无目的的走在来去湍急的人群之中。

我茫然的望着周围陌生的路人,他们无不是有说有笑,交谈甚欢,我总会在一旁猜测他们因何而言,因何而笑?自己像一只被扔入海底写满心事的漂流瓶,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他们是一只只在我身边穿行的小鱼,缓缓游动,擦身而过。我也难以与热闹的氛围融为一体,如同我来自不同世界,不同水域,并不懂得他们的世界。

夜里的风带着瑟瑟冰冷,我时常抱紧肩膀从容而行,没有人对我投来关注的眼光,我像是个隐形人似的走走停停。有时候,我想象着没准有人偷偷投来眼神不可,因为我根本没有凝视过他们的眼睛,从始至终我连撞面而来的人都不曾看过他们的眼睛。

时而抬头,时而低头的我,只扫视他们陌生的脸,不敢触碰他们的眼光。

我不明白心中为何畏惧,但我确实畏惧眼神交融后的瞬间?仿佛恐惧他们能看到我内心深处脆弱,脆弱的没有一层保护膜。

不,我才没有那么懦弱,并不畏惧别人,或许我只畏惧自己,畏惧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某种高度畏惧。那时候的我总是安慰自己。

可到底是什么?

我不清楚,总之,我不敢凝视别人的眼睛,尤其是异性的眼睛,我害怕某种因素,让我不安,让我紧张,让我不知所措。

索性,走在路上,我不去触碰任何人的眼睛,只是一股脑的向着远处走去。

大学的第一年十月,我乘着空闲的时间,出学校外找了第一份兼职,在一家小餐馆打工。

餐馆规模相当有限,宽约四米,长约十米。一间规则的矩形屋子里有六张四人长桌,长桌全是淡黄色的木桌,每张桌子配备同样材质的长凳。桌子贴近墙壁而放,两侧墙壁上用木钉钉着两块巨大的泡沫塑料板,塑料板上一面粘着两张大地图,一张是世界地图,另一张是中国地图。另一面塑料板有菜目价格表,红色的背景,白色的大字。菜目清单包括的食物种类有素肉小笼包、炒饭、米线、炒面、年糕等。

屋子的最里面分隔出一间袖珍小厨房,放置着一切做饭菜工具与材料,包括锅碗、菜板、火炉、煤块、面粉、蔬菜、调料盒等。

经营餐馆的老板是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妇,男人又高又瘦,浅头发,浓眉毛,圆脸蛋。女人个头不高,身材微胖,脸上肤色较暗,长长的头发被一圈黑色的头花束住。

夫妻二人是外地人,老家在紧邻杭州的一座城市,两年前二人离开五岁的女儿和留下家中的老人来到西安,原本与人合伙做建材生意,结果生意做失败,亏损了一大笔钱。一年前在朋友的帮助下在学校附近盘下一处门市,转行开起餐馆,专卖特色小吃,通过简单装修,小餐厅取名“天堂小屋”。

餐馆只有我和夫妇二人,他们做厨师,我做服务员以及收银。因为是我第一次打工,刚开始时好几次出错,好在俩老板宽容大度,对我耐心教导。不久后,我便将工作干得顺利妥当,他们对我也相当放心。

每天在学校上完课,我便来到那里,在门口迎接客人,为客人们倒上茶水、为他们点菜。客人大多数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他们对我的服务自然不会苛刻。所以,工作相当简单。每次等他们点完菜后,我便扬起清脆的声音,向后厨的老板和老板娘传达。饭菜做好后,我再将碗筷端上桌,客人用餐完毕后,负责收钱清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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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与老板娘性格相当温和,说话处事和蔼,我与他们相处得相当愉快,我把他们叫叔叔和阿姨,而他们对我也颇好,视我为亲人,关系如同朋友一般。工资每到月底便会准时支付,在那里工作还会提供一日三餐,食物也相当丰盛。

尽管每天到天堂小屋的客人相当多,一忙起来相当累,但在这里工作,我却十分快乐,特别满意。因此,我没有打算只做不久便辞职,结果一干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里,我的生活与旁人完全不同,当别人正在尽情享受因为高考结束走向大学轻松生活之时,我则在餐馆里忙上忙下努力挣钱。当别人积极参与学校组织活动或社团活动,我则坐在餐馆的木凳上乘着细缝般的时间翻看小说。当舍友们满脸喜悦的在寝室打打闹闹之时,我则拖着疲惫的步伐爬到床上躺下便睡。

我从门口踏进餐馆,叔叔和阿姨正在打扫屋子,阿姨抓着一块蓝色的抹布清洗桌子,叔叔因为个头高艰难的弯起腰扫地。他们看见我后,不约而同的问道,“咦,你怎么又回来?天这么晚了。”

“把书拿给叔叔,我刚从图书馆出来的。”我把卡夫卡的《变形记》放在门口第二张桌上,走进厨房拿出我放置的水杯,倒了一杯热开水。

中午吃饭时,与叔叔聊天中,知晓他最近想读一些有意思的书,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阅读过任何东西。我向他推荐卡夫卡的书,虽然那书算古典小说,但卡夫卡写的东西却相当特别,我不认为好东西会因为时间久远而过时,叔叔也赞同。于是,晚上八点,我便答应叔叔离开餐馆去图书馆借书给他。

“明天拿给我不就行了,非得这么晚送来,你这孩子。”叔叔边扫地边说道。

“喂,别叫我孩子,好不好?我早就不小喃!”我吹了一下杯口的水,并不没有喝,对他抗议道。“今天拿给你,晚上你回家就可以看嘛,再说下午向阿姨请了假,明天有事来不了。”

“在我们眼中,你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别想长大。”叔叔继续调侃道。“为何要请假?有什么事情?”

“阿雪,下午她给我说的。她朋友明天要过生日,她们要出去玩一圈。”阿姨走到门口,将卷叶门拉低一下,这样做是向人表明餐馆已经打烊,正在打扫卫生,客人勿进。

“这样啊...多出去转转也好,那你明天好好去玩吧,这些天累坏你了吧。”叔叔扫完地,从桌上拿起书,简单的翻了一下又合上握在手中,“作者是奥地利的?”

“对啊,”我惊道,他只是勉强读完初中,可他知晓的东西还不少。“维也纳的奥地利。”

“虽然我初中毕业,上学时间多,但懂的知识也不见得比你们学生少。”叔叔嗤嗤的笑了笑,接着在我跟前说道,“卡夫卡惯用手法意识流,死后他的好友违背了本人的遗愿,替他整理遗稿,这样才遗留下影响世界的著作,同样在他本人所处的年代,他的才华并没有被世人所承认。”

“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作家!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我赞叹道。

“哈哈,我远比看起来复杂的多吧!”叔叔得意洋洋的回答道。

“你叔叔啊!天上知道一半,地下全知道。”阿姨在一旁大笑,露出不屑的鄙夷。

“呵呵。”我只笑道,什么也不说。

“岂敢,岂敢。”叔叔依然笑个不停,一点也不在乎阿姨嘲笑他的表情,低头解开腰间做饭时穿的围裙。“全都知道了,哪还得了,要你们这些学生干嘛去?你们岂不是找不到工作了?”

我在一旁暗笑,喝完已经变冷的开水,又把杯子放回到橱柜,走回餐厅对他们说道,“我要回去了,明天我不来帮忙,估计得累坏你们,你们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一天没你,我们是累不死的。”叔叔笑着放下书,跟着我走出门口,又回头用浙江话对阿姨嘀咕了一两句,阿姨也说了些什么,我一字没有听出来。叔叔和阿姨交流常私下用家乡话。说完后,叔叔对我说,“我送你一段吧,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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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吧,没几步路。”我回绝道。

“北郊这边乱得厉害,而且我现在也没有事可做啊,剩下的你阿姨一个人能做得完,送完你,我刚好和她一道回家。”

他说学校附近乱,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十足的事实。

那时候开学不久,“白富妹”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在学校里被一个从外面混进的骗子明目张胆的骗走一部价格不菲的手机。几个月后,她同另一位男友约会,夜间途经邻校时,被三名手持匕首的歹徒打了劫,被拿走两人包括手机、钱包在内的一切物品。若不是男友拒力反抗,那几人会更加贪婪,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发生打劫事情后,“白富妹”再不敢晚上出校。

“那好吧,送到篮球场就好,那里打球的人挺多,不会有事。”我走得基本不远,应该没有问题,但又不想拒绝叔叔的好意。

走在街道时,大多数门市已经关了门,只有零星的小商铺还继续营业,如,ktv吧、医药店、成人用品店、网吧、发廊的招牌依然亮着灯。路上的行人非常稀少,几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拿着啤酒瓶往口里灌注,同时说着带外地口音的粗话,喝醉了酒后边说边起哄大笑。

叔叔走在我的右边,他那挺拔的身体遮住远处照射的灯光,那灯光从破旧的灯罩中溢出,我感到格外踏实,缓慢的走着。在他面前,我像是他庇护的小情人。坦白说,我有点喜欢他,他说话幽默,而且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成熟而富有魅力。假若他再年轻十岁,我肯定会爱上他。

当然,我是不能够爱他的,那样的话,怎么对得起阿姨?刚才叔叔说送我的时候,我看到阿姨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很显然她吃醋了。

“叔叔,你以后不要再送我了。”我低着头小声说道。

叔叔不解的看了看我,但很快明白了,“你想多了,你阿姨没那么小气。不过,你太善良了,总是为别人考虑。”

“哪有?只是不想伤害人罢了。”

他没说话,淡淡笑了笑。

我们穿过一处原本用铁栏杆构筑的围墙,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有意砸开了一个大洞,学生通过这条快捷方式很容易出校园,而居住在校外的人则利用此处的漏洞,暗地里将生活垃圾堆到学校里面。

围墙内便是学校一块长满荒草的泥土足球场,足球场外圈被用作长跑的田径场,内圈则是一个简陋的足球场,内圈南北两侧惨淡的矗立着足球门,球门上的横木因为风吹雨打锈迹斑斑,破碎的球门网也不知道被大风刮向何处,连一点碎网都没剩下。

“你并不是个奇怪的女孩,却因为满腹心事,与别人完全不同。”走在足球场一半时,叔叔对我说道。

我很惊讶,他怎么会说这个,“哪里有什么心事?我不过喜欢这样而已。”

“你瞒不了我,我告诉你。我的眼睛看任何人一眼便可以知道他心中所想,虽然不一定次次准确无误,绝大一部分都是正确的。所以,我一眼便知晓你在想些什么。”叔叔笑着说道。

“喔,是吗?你不是骗我的吧?”我笑道,认为他不过是在,来忘记一些难忘的事,那些事情让你痛苦,让你难受。所以,你每时每刻,包括百~万\小!说,来店里打工,目的是来打发时间,转移某种情绪。”

“你这是杜撰!我哪里有痛苦呢?我打工完全是想自力更生啊!”

“我想归根是感情的问题。”

我不再否认,笑了笑,低下头,看着脚下被我踩的一撮青草,腿一抬起,那丛草又恢复到直立。真是世间顽强的生命啊!

026

“许多事情别人是帮不了你,但也不意味着别人不愿意帮你,更不意味着你不能够自救。”叔叔似有哲理意味的说道。

回到宿舍后。舍友李素早已躺在床上,她在床上用手机看了一下午小说。由于她的床靠近门口,一见开门,便警觉般的动了动身体,像一只初春来到刚刚苏醒的毛毛虫俯视了我一下,带着倦意的话语对我说,“才回来啊?累不累?”

“不太累,还好。”我笑着答道。

阿玲趴在床下的书桌上玩电子游戏,点击鼠标发出紊乱了节奏的生意。上个周末她有徐姐陪同,一起选购这台电脑,这几天刚连上网络,总是边玩边发出兴奋的叫喊着。而室长徐姐则握着一支细长的签子笔在笔记本上写东西,大概是整理早上班会的会议记录。

晓悦和小雨居然这么晚都不在宿舍。

“明天是小雨的生日,我们宿舍五人决定去哪儿玩呢?”阿玲带着愉悦的语气问道,眼睛一动不动的瞪着计算机。

“她们人呢?”我打断她的问话,并不回答,边脱下外套,边关切的问道。

“小雨和一个男生出去约会了。”阿玲回答我,说话过程中还是连头也不回,仿佛对话的是屏幕,而不是我。

“晓悦呢?”

“别在我面前提那瓜耸。”一说到“白富妹”,阿玲直接愤怒的说道。

我猜想,下午定是司马晓悦又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她们,“白富妹”总是会做些伤大家脑筋的事情,比如出门忘记锁门,上厕所忘记带纸打电话让姐妹给送去,甚至拿错舍友的饭卡买饭吃。

“怎么回事?”我问道。

“那家伙居然在宿舍吸烟啦,弄得宿舍乌烟瘴气。太不像话了。”徐姐看了我一眼,恨恨地讲出来。

“结果,我们三个人把她撵了出去。”李素颇有自豪的语气补充道。

“啊?你们和她吵起来了?”我惊道。

“没,差点,她二话没说,识相的走出去了。”大姐不以为然的说。

我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爆发正面冲突。

“就是一个瓜怂,又大又蠢的瓜怂。”阿玲依旧还在一旁抱怨道,“把我们宿舍当她家了,想干嘛就干嘛,屋里还坐三喘气的呢…”

“得,得,忍忍吧。”我笑着劝解道。

“你们在争什么?争得那么起劲。”突然“白富妹”从门外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说曹操,曹操到。她饶有兴趣的问大家,没想到有比我更不在状态的人。

“没事。”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赶紧在自己的桌柜上找牙刷、牙缸,又拿起脸盆准备到公共盥洗间洗漱。

不料,我的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在极其尴尬的环境下,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待我迟疑几秒接通,才知对方是刚在图书馆遇到的男生。

“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抱歉,希望不会打搅到你。”即使是打电话,他还是显得很有礼貌。

“没关系。”我说道。

他问了我一下正在干嘛,有没有睡觉的问题,我如实告知,客气的说谢谢关心。

之后他对我说,“有时候我不太会说话,今天说的有些话太过冲动,希望你不会生气,更不要误解。”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话太冲动,什么话不要误解?”我问道。

“就是一些我一直喜欢你的那些话,还有夸你…喜欢你的…”

“意思是说你表白的事情,仅仅是开个玩笑,冲动而已?”我没等他说完,便冷漠的质问道。

“不,不是那样的,”那个叫陆德的一听我如此问,立马紧张起来,“你听我解释,我只是说我想更加理智的说话,更加…”

“好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并不生气,原本只是捉弄起他来,一听到他说话颤栗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我问他,“你打电话不会就是说这些?不会就这解释吧?”

“不是的,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一个轻浮的人,我喜欢你是认真的,是发自肺腑的,绝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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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对方说这话时,早就涨红了脸,因为连我这听别人说这些肉麻的话,耳根都红热了。

“喜欢?喜欢我什么?”我倒有兴趣听听他接下来该如何讲。

谁知我刚说出这句,舍友们全都听到了,她们停下手上的工作,几双眼神罪恶般的投向了我,嫉妒、羡慕、好奇的味道发酵而出,我瞬间觉得身体轻飘飘起来,仿佛要打破窗户,从楼上掉下去。

阿玲更是大声问了一句,“谁喜欢你?”

我意识到不妙,怕被话筒中的他听到,丝毫不理会她,小着声对话筒说了一句,“你稍等一下”,便蹑脚匆匆逃出宿舍,直到走廊找到一处靠窗的空角落。

“好了,”我对着电话说,“你喜欢我什么?”

“我…嗯…”电话那头出现他闪烁其词的回答,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像是在敷衍我?”我用鞋尖在地上画圈,脚下传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没有,实际上千言万语的,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但是自从第一次在餐馆见到你之后,我的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好几次做梦,我都以为我和你认识,在梦里,我和你说笑,和你一起散步。但是,每次醒来我才发现那不过是一次梦,我连你的名字都曾不知道,我感到莫大的难过与失望。我多渴望能见到你,而每次看到你那迷人的笑容,刹那间,我丢掉了所有勇气。我想,要是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以走进你的生活,你的世界…”

他说话像是带着魔力,将平实的语言变成了一股蜜汁潺潺流进我的肺腑,我不承认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骗,而是被他的坦诚所触动。但,无可否认,内心因为一个人突然的在乎而雀跃起来,我甚至清晰的意识到早已枯干的心河开始涌出活水。

可是,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在电话里决然的说道,“要想走进我的世界,是很难的。”

“即使再难,我也愿意尝试。”他说。

“我想,先对你表明,我不是一个轻易接受别人的表白的人,对不起,我半点也不了解你,也不想了解你。”虽然如此说道,实际上我已然矛盾,心里也想再见见他,能够对他多多了解。

“当然,我知道,我们才刚刚认识,都还不太了解彼此,我们都需要更多时间来认识对方,不是吗?”

“我一直不怎么快乐。”我竟然后来对他说了一直的心里话。

“现在的你呢?”

“依旧是一片漂泊在大海的树叶,找不到停留的海角。”

“我能够明白那样的感受,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他说道。

“没人能够体会心痛的感觉,而我记得清楚。”

往下,我也不知道对他胡言乱语的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尽说起一些口不择言的话,而那些话,我对别人实在不想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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