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刚出马车,随即外面的谈锦慎立马就进来了。
他从一进来那两眼就死死盯着阮悠那被掐的泛紫的脸颊上。他面无表情,神色隐含怒火,直径坐在她的身旁问她:“你脸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
“啊?”阮悠此时的整个注意力全都在团子的身上,只隐约听到他在说话,可说的内容她是没听清楚的。
谈锦慎眯眼,见他问她话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只是专心逗弄那小崽子,他心下顿时劣气横生。他伸手强硬着把她的脸给扳过来,他那大拇指恰好按在那被掐紫的印记上,阴冷问:“我问你,你这脸上的掐痕是被谁给弄的。”
方才阮悠掐自己时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在做梦,所以她掐的格外用力,之后她的整个注意力全都被团子给拉了过去,所以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脸颊上的疼痛。直到这个男人这么轻轻的按在上面之后,她才痛的惊呼出声,连忙摇晃头就想挣脱掉他的手。
“爷你先放开妾身,妾身疼。”
谈锦慎没有松开她,但他却也是把大拇指给移开了,他闲闲的眯起眼:“说,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他的脸上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阮悠却还是能从他的黑眸中看出,隐藏在他瞳孔里的冷冽有多恐怖,似乎是她再不回答他,他就会扑身过来让她知晓后悔两个字该怎么写。
阮悠被吓得结结巴巴:“这、这是妾身不小心给掐的——”她才刚说到这儿,就见这个男人危险的眯起了眼。她又连忙道:“不过,妾身已经知错了,还望爷你别生气。”阮悠连忙道歉,顺道给他送了个讨好的笑脸来,已希望消减他的怒气。
以她这几日对他的理解,他是很关心自己,而且关心到已慢慢变了味。只要她面露一丝难色,他就会刨根问祖,再是最后还勒令她不许再露此表情来,她都觉得他都快成为蛇精病了。
谈锦慎静默了一阵子,想要发火却突然发觉他对她的这个笑脸没辙,最终他只得心有不甘的放开了她,嘴里冷冷吐出了一句:“真丑。”
阮悠露出一抹笑,看的他的脸变得黑沉了之后,她才又垂头看向团子。
因为谈锦慎与她一起坐轿子,所以秋心秋心银雪坐在了后一辆马车上。谈锦慎原先只让她带一个丫鬟出来就好,可是她们是有多久没有出来过了,她们那想出来的心情是与阮悠一模一样,阮悠舍不得让她们失望,只得恳求起了谈锦慎。
还好,不是太过分的事,她恳求谈锦慎的话,他一般都会答应。
毅国候府离集市还有些路程,她们把马车停在了一处地方,就下了车。
阮悠把团子包裹的紧紧的,下车后也不怕会被冷风给吹着,谈锦慎在一旁看的面上冰冷一片。他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会想起把这小崽子带过来,才使得这个女人从一上了马车那目光都没往他身上来过。
“爷,谢谢你,要不是你妾身还不知晓什么时候才能见得着团子呢。”阮悠突然抬首瞧他,她那双眼含泪感激泣零的模样让谈锦慎方才的邪火顿时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微转过头,傲娇的冷哼了一声:“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走。”说完他就负手抬腿走了
“是。”阮悠轻轻柔柔应了一声,丝毫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就抱着团子跟在他的身后。
或许是团子真是熟悉极了她气味,从在车上时,团子都没有哭过,而且他还睁着圆溜溜的眼好奇且灵动的看着阮悠,看阮悠垂头对他微笑,他也跟着长大嘴巴乐呵起来,时不时的还伸出舌头舔他的下嘴唇。
阮悠忙阻止他,柔声细语说:“团子不行的哦,你怎么能吐舌头呢,外面的细菌很脏的,吸了什么进去肚子可是会疼的哦。乖,把舌头伸进去,下去不许再吐舌头了哦。”
秋橘看的眼热不已,她憋了又憋实在是憋不住,连忙小跑过来:“姨娘,让奴婢抱抱吧。”
阮悠睨了她一眼:“一边去。”
秋橘不放弃的撒娇着:“姨娘,奴婢求你了,就让奴婢抱抱吧。你抱了这么久,手也是累了,就让奴婢替你分担一下吧。”
阮悠没理会她,低头看着团子继续大步往前走着,她就算手累死,她也不把团子交给任何一个人。
“啊,姨娘。”突然身后传来秋橘的惊呼声,还没待阮悠反应过来时,她感觉她猛然撞到了一睹肉墙上。
她惊呼一声,连忙抬起头就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她下意识就开口道歉:“抱歉了。”可当那个男子转过身时,那张陌生既熟悉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时,阮悠被震惊的愣住了。
她张了张口却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男子见着她也是愣的错愕了神色:“阮七姑娘。”这个男人错愕之后就欣喜起来,但当他瞧见她怀里的孩子之后,他顿时苦笑起来,没想到几年不见她连孩子都有了。
阮悠继续怔愣看着他,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在不远处又一个身穿墨绿袍子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盯着他们,他的嘴角噙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阮悠的脸瞬间刷白,她下意思的就后退了几步,然后朝这个男子施了一礼,没待他说什么,她就越过他有些慌不择乱朝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走去。
那个月白色长袍的男子下意识的就转过了身子目光追随着阮悠看去,他刚想叫住她,却与那个面容如煞的男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那目光像是肆了毒一般叫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出来。
他见着阮悠走到那个男人身旁,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正伸手扯住了那个男人的宽袖轻微的摇晃着,像是在撒娇。他突然好笑起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他所认识的阮七姑娘一直都是个木纳文静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软绵的举动来。
他虽然是这么笑的,可是他的眼里却是净显凄凉,他知晓她是嫁人了,所以那个男人应当是她的夫君吧,看她的举动,她应当是很喜欢她的夫君才是。
“康公子。”正当他在宁静凝望时,从他身后传来了个轻柔的女声。
他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粉红衣服丫鬟打扮的女子正脸带笑意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