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们都以为所谓那要还的三刀不过是个笑话，可等到时间找他们讨要时，才知道说出的话都会成真。
而到了那时，他们谁也回不去了。
姜暮染回到北辰王宫的那一天，正好是除夕夜。
宫中张灯结彩，喜庆的气氛并不因为皇帝不在而又丝毫改变，又或者说，他们都以为那个同宫妃们客气的饮酒的人便是北辰凉。
不甚亲近的人，便连那不过是个替身也看不出来，不过兴许就算看出来了，也在为能与“皇上”同乐而感到庆幸吧。
临水轩内，耶律蓁陪着姜暮染说话，宫中嫔妃众多，只有她一人知道姜暮染真正遭遇了什么。
“公主，娘娘，请用。”刚刚入宫的婢女递上水果，身形同烟儿有几分相似，惹得姜暮染不经意多看了几分。
“你说，剑雨的伤势可有好些，烟儿她现在又到底在哪儿？”
耶律蓁剥水果的手一滞，没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她。虽然姜暮染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她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她与从前有些许轻微的差别。
说不上是成长了还是懂事了，似乎有了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可实际上不过两三个月而已，不过一个漫长的冬天而已。
夜深了，她起身告别，在临水轩外遇见了一身雾气的北辰凉。
人如其名，带着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意，淡淡的扫了她两眼，未曾作声。她微微一福，也没有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脚步声接近的时候，姜暮染的心不受控制的乱了。
等到他一身寒气的坐在她的床头，久久没有动弹，她终是有些舍不得，朝里挪了挪，“进来吧。”
脱下外衣，北辰凉手脚冰凉的躺进被子里，才发现那被子里头也是冰凉一片的，于是满身温暖的她便一下子抱了上来。
“呜呜呜，呜呜呜。”也不说话，就是哭，眼泪抹在他脸上，咸咸的。
“不哭不哭。”不似从前她哭时那般的慌乱，反而感到几分庆幸，她手脚并用紧紧的抱着他，好像生怕他逃掉一般。
他明明几天前就已经回来了，却偏偏不来看她，明知道她害怕的要死，委屈的要死，甚至她的确差一点点就要死了，可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而是立刻让夜勋把她送回了北辰。
他知不知道，回来的路上她有多害怕？害怕路上突然又被谁截走，害怕自己再一次成为他的软肋，害怕自己又要让身边的人受伤。
他连让她哭着对他说自己很害怕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把她送回来了。
“对不起，暮儿。”北辰凉轻轻的吻着她的眉心，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害怕，他只是更无法忍受自己的害怕。
对于他来说，只有在第一时间把她送回北辰王宫，才是最保险的方法，无论是跟着他还是送到其他地方，都没有北辰王宫来的安全无虞。
甚至于，急的来不及叮咛一句，也没有对她解释一番。
“你会不会怪我？”
北辰凉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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