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西溪王庭，他没有受北辰瑞威胁，即使他拿她的性命威胁自己也没有让他得逞，若她因此心怀芥蒂而怪罪于他，也是不冤的。
“有一点，但是还好。”姜暮染没有说谎，可是要她因为北辰凉顾全大局忽略了自己而怪罪他，她做不到。
如果北辰凉是个为爱甘愿牺牲更多人的君主，说不定姜暮染还会看不起他，显然他不是，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
就算他真的丝毫不顾及自己，姜暮染心里会有几分难过不假，但也不可能对他过分苛责。
生在皇家，事情的轻重缓急早都已经被决定好了，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打破的。
“暮儿。”
她生来娇惯，偏偏在这重要的方面从不造作，哪怕她知道她完全是有理由责怪自己的。和句容西的合作并非完全受他胁迫，这是个共赢的局，他明明可以在合作敲定的那一天就把她带回北辰。
可为了迷惑北辰瑞，他没有那样做。
“你不怪我吗？”
“怪你？”姜暮染的声音清浅，“有什么好怪你的？你真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少女吗？”
“我倒希望你是个纨绔少女。”
面对咄咄逼人的北辰瑞时，北辰凉未曾落入下锋。可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他在遇到她时却总是变得手足无措。
这种感觉说不上多么痛苦，充其量就是有些难受，就好像一根草芥不知何时进入了衣服里面，它并不会带给你多大的不适，可每当你快要忘记了它的存在的时候，那刺痛搅得你无法安睡，可认真寻找却又依然徒然无功。
北辰凉这话落下，姜暮染愣了半分，继而觉出他语气中的不如意来。
他竟是希望自己生气的。
“北辰凉，人心隔肚皮，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含蓄了？”她转过身窝进他的怀中，话里带着笑意。
“暮儿，你可以怪我。”
他丢下她，他没有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于情于理都是他不对，可她不吵不闹，他反倒觉得自己受了冷落，觉得她根本就是不屑自己在乎她的那颗心的。
“倒也不是不怪的。”
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姜暮染始终都是处于一个逆来顺受的地位。一直以来，都是他先喜欢她，他先对她好，他把她放在手心上呵护疼爱。
姜暮染几乎是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他，至于她到底喜不喜欢他，连她自己也快要模糊了。
“北辰凉，我终于发现，我好像非你不可了。”
“从前我以为，我是没有办法才跟你在一起的，家已经不是那个家了，人也不再是那个人了，如果离开你，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即便内心对你有那么些许的欢喜也不敢确定，误以为那不过是长期以来形成的幻觉。”
“可是这段日子，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反而想了很多。”
比起考虑自己的安危，她开始更多的思考自己会给北辰凉带来些什么，她会不会让他为难，会不会让他受别人的苛责，就像当年南临的事情一样。
“北辰凉，怎么办，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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