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你在人家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了。”闵碧落托着酒杯,面无表情地说。
“我素日里待人还算不错,只是当中利益勾结,防不胜防。”古笙怀忧伤地说。
“两种人最容易被别人取而代之,第一种是耳根子软的烂好人,该严厉的时候仁慈,这叫懦弱,毫无威信可言,底下人焉能服气?第二种人是残暴不仁的人,闹得人心惶惶,即使以武力震慑成功,却触犯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如此专制,必然人心丧尽。”闵碧落似乎酒兴很浓。
“如何保得地位固若金汤?王道可行?”古笙怀频频点头。
“做人行事不可古板,书是书,你是你。做好你自己,无愧于天地之间就行。”闵碧落一皱眉。“送你八个字,赏罚分明,洞悉人心。”
“恩。有理!”古笙怀陷入了深思。
“什么人?”闵碧落一声断喝,将酒杯抛了出去。
“嘻嘻,是我!”残梦嬉皮笑脸地接下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好酒!多谢大哥。”
“知道是你,坐。”闵碧落并不惊讶。
“好!哈哈,可饿死我了!”残梦一撩袍子,大大咧咧地坐下。
“残梦大哥,这位是?”古笙怀有些诧异地看着女扮男装的初醒。
“哦,他是我小弟,叫小初。”残梦已经动起了筷子,俨然一主人家的架势:“来来来,都吃都吃,千万别客气!”
“小初兄弟也来坐吧。”古笙怀惊异于初醒的美色,热情道。这美色当前,果然令人胃口大开。
“古兄,我这小初兄弟俊吧?”残梦洋洋得意道。“虽然比不上我,但也算可以的啦。”
“。。。。。。”古笙怀张大了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初醒的眼角快抽筋了,暗自偷笑。
“窗外的朋友,不如爷进来喝一杯?”残梦吃着,突然冲着窗外喊去。
闵碧落和古笙怀两人用眼色打着交道,心领神会。
“二爷。”窗外跳进来一位虬髯大汉,虽然长相平常,气势倒是不凡。
“你是?金戈!”古笙怀一惊,惊喜道。
“二爷,我终于找到您了!”金戈摊开大手,一把把古笙怀抱住。
“好啦!我不是回来了吗?”古笙怀眼角有些湿润。
“恩!二爷回来了,回来了好啊!好啊!”金戈这个老粗,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唠叨开了。“我办完事儿回来,听说您云游了,我不信,找遍了大院也不见您的踪影,气得我差点踏平了大院!”
“哎哟,听阁下的口气,应该武功不错。”残梦继续吃,活似一头猪。
“哦,两位大哥,我来介绍,这是我古家八大墨者之一,金戈。也是我的好兄弟!”古笙怀高兴地拍着金戈的肩头。
“金戈?丫丫的,还铁马呢?”残梦撇了撇嘴。
“在下明天。”闵碧落一抱拳,淡淡地说道。
“二爷!铁马在此!”窗外又翻进来一人,此人短小精悍,一双眼珠子滴溜乱转。
“金戈铁马?”残梦翻了个白眼,无语。
“铁马,好久不见!”古笙怀与来人一击掌,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当家说您远游去了,我等不信,便四处查找,刚听闻您在雍华阁,就赶来看看,没想到真是您!”铁马平复了激动,镇定道。“还有,我总有种感觉,在院子的那个人,不是二爷您,可是当家说你身患隐疾,不易出门。我等又不能硬闯!金戈他为了找您差点没命,幸好老夫人出手,才免去了处罚。”
“哈哈,都过去了!我们兄弟终于又在一起了。”古笙怀打断了铁马的话,鉴定道。
“呵呵,见您安好,我等就放心了。”铁马略有迟疑,随即说道。
“二爷小心!”说时迟那时快。金戈已经拔剑,迎向了窗外的冷箭。
古笙怀刚想跳起来,却被闵碧落紧紧按住,便点了点头,依然坐下。。
“这支箭好眼熟。”残梦望着没有得逞的冷箭,嘀咕道。
“血祭。”闵碧落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却让残梦的身形为之一震。
“大家小心,箭上有毒!”残梦叫道,顺势拉着初醒趴下。
窗外的毒箭密密麻麻,仿佛天罗地网,让人窒息。
只见金戈铁马合二人之力,布下了结界,一时之间,那些毒箭居然穿不透。铁马大声道:“二爷快走!”
“走?能去哪里?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走了。”古笙怀冷冷地说道。
“二爷说得对!”金戈铁马两人面有喜色,两人的掌风迅速变换,结界变得更大、更密。
这时候,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十几个蒙面大汉冲了进来。
“你还蹲着干啥?装孙子?”闵碧落斜着眼,对着残梦冷声道。
“啊?好咧!”残梦一愣,立即跳出来,挥起血祭,就冲向蒙面人。
残梦一边打着,一边在心里盘算:“不如且打且看,看看后头还有什么好戏?”所以血祭极是温柔,和寻常的软剑别无二致。
一位蒙面人一看残梦的架势,不屑道:“滚开!”说着就朝着古笙怀劈去!
“咣当”一声,蒙面人当即傻眼,只感到虎口巨痛,手中的剑就眼睁睁地跌落去。
“哈哈,不堪一击。”残梦笑得肆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的杰作。
“明大哥威武!”古笙怀佩服道。闵碧落身子明明没动,一副挨打的模样,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缴了蒙面人手中的剑。
残梦哈哈大笑,也不脸红。心却狐疑:“莫非是御气术?”
初醒手起刀落,干掉几个蒙面人,那个干脆利落!猝不及防之下,被另两位蒙面人削去了冠帽,一头乌黑亮眼的秀发倾泻而下,再配上本就俊俏的小脸,美得让人缓不过神来。两位蒙面人只是呆了呆,就被初醒割断了咽喉,小命休矣。
“啊!小、小初是位姑娘?”古笙怀失声叫道。
“怎么?那可是爷的人!懂吗?”残梦一开始就摆明了立场,一副谁敢抢就跟谁拼命的架势。
“耳洞那么明显,你的观察力着实欠缺。任何时候都不可被眼前所迷惑,失去了原本的冷静,那可是致命之伤。”闵碧落恨铁不成钢道,用嘴示意着地上被初醒砍倒的蒙面人。“
“我、我明白了。”古笙怀低头认错。
“小心。”闵碧落两指一伸,轻而易举地夹住了来人的攻势,正是那位为首的蒙面人。
蒙面人的眼底,除了震惊,还有着不可思议。慌忙收招退后,果断地说了句:“风硬,扯呼!”
其余还活着的黑衣人,闻得此言,立即飞身退出,就似耗子跑路,很快就闪没了。
为首的黑衣人步步后退,飞身上了屋顶,心有不甘地喊道:“先留下你这条狗命,你记住,老子随时来取!”
“哼!”残梦收起血祭,不满地瞪着屋顶。
说来奇怪,窗外那凌厉的箭势竟戛然而止,又恢复了原先的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若不是一地的残箭与尸体,真叫人不敢相信,刚才居然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