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欧阳爱卿此番护驾,劳苦功高,伤重不宜颠簸,赐其与本王同乘。涵德沉吟道:”莫闲闲,你也同来,以便照顾欧阳爱卿的伤势。
“属下谢公主恩赐。欧阳明轩心下一暖。
莫闲闲心领神会,扶着欧阳明轩上了车,笑道:“哈哈,谁不知道公主是欧阳大人心尖上的人儿,别说为公主负伤,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这丫头。”涵德娇嗔道,看着莫闲闲,又想起了莫云,脸色一暗,悲伤映入眼底:“闲闲,你母亲为我而死,我对不起你。”
“公主,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母亲是为国捐躯,死得轰轰烈烈。即使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莫闲闲板正了身子,就是一拜,说罢鼻头一酸,忽而又道:“总有一天我会向左贼讨回这笔血债!”
“嗯,本王绝不会轻饶左贼!只是如今还要从长计议,不可轻率。小醉你可认识?”涵德问。
“认识,她是娟姨屋里的陪嫁丫鬟,是我莫家的家生子,见过几次。怎么说?”莫闲闲一抬眼,闪过一丝疑惑。
“她说奉莫娟之命出来找你,要把莫家钱庄的私章交给你。”涵德语气冰冷。
“哼,左大仁造反,娟姨会不知情?他们夫妻可恩爱得很呢!”莫闲闲斜了眼外头的小醉,冷笑道。
“既然她要交私章,你便收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涵德笑道:“不过至今到还没什么异常之处,我见她望着你时,那种惊喜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小心点便是了。”
“我们能出城,多亏莫娟挡了一挡,否则怕是没那么容易逃脱。”欧阳明轩静静道。
“我不管,谁知道她是不是惺惺作态啊?”莫闲闲一脸鄙夷。
两个女人开始絮絮叨叨,欧阳明轩心知她们此刻胸中有火,也不与她们争辩,便躲在一旁,闭目养神。
“对了,公主,这趟差事我没办好,还请公主责罚,”莫闲闲垂下头,低低地说:“我们把玄樱追丢了。”
“傻丫头,苏颖已经跟我说了,这怪不得你们。再说我也见到玄樱了,似乎还好,只是后因情况紧迫,他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涵德不免忧心忡忡。
“眼前先要安顿下来,再作打算。毕竟公主待在这蛮荒之地,总是不便。”欧阳明轩拥着涵德安慰道。
毕宿带着副将以及小醉行在前面,队伍整齐,军纪严明,涵德看在眼里,暗暗称赞。闵碧落和苏颖并道走在马车后头,两人有些不自在地东张西望,“刚才谢谢你。”苏颖低着脸,声音柔软,。
“恩……”闵碧落漫不经心道。
“主子,苏颖有事启禀。”苏颖思索着,随即调转马头,坐直了身子,恭声道。
莫闲闲撩开门帘,笑道“呵……苏姐姐请说。”
“若我所料不差,前面再走上一段时间就有一座大峡谷,名叫悠悠谷,此谷四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来恐防左贼来袭,二来我军经清晨地动,好多军士受伤,恐伤士气,还是暂且栖身,待稍作休整,再从长计议。”苏颖神色复杂,她好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那里如何了?
“好,依你说得办。”涵德点着头,吩咐道。
毕宿得令,即刻率着大军前往悠悠谷。苏颖一路无话,只是静静地骑着马,此番故地重游,道不尽千般惆怅。拨弄着手腕上的珊瑚链子,幽幽道:“五年前我回过这里,却找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所有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里除了多些灰尘,东西依然整齐,也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我有一种感觉,爹爹应该没死,他肯定是匆匆离开了,或许去救娘亲了吧?我也一直安慰自己,我爹找到了我娘,两个人平安无事。只不过暂时找不到我罢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幼稚?”
“是我连累了秋姨,连累了你们,怪我。”闵碧落眉头深锁,自责漫上了心头,叹了口气:“我也曾四处留意找寻,可是……”
“阿落,我娘总是告诉我,做人要多行善事,要不求回报,我相信,如果再有一次,我娘她还是会选择救人。所以怨不得你,真的……”闵碧落突然发现,此时的苏颖竟有几分像秋姨,那名唤作秋儿的善良女子。
“希望这次回去,能有些收获。”苏颖低着头,自我说服道。
“嗯,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一定会没事的。”闵碧落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轻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啊?……”苏颖愕然,萌哒哒的样子甚是可爱。
“怎么知道我就是阿落的?”闵碧落笑了,眼角却没有花纹。
“哦……那天在古家后宅的洞里,我无意间瞧见了你腿上的疤痕。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对你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苏颖说着小脸一红:“也明白了你为何会唤我哞哞,只是你半真半假的,我一直当你是取笑我。”
“呵,那次真是狼狈,连鞋子也被水冲走了。”闵碧落的面上露出了罕见的尴尬。
岂料苏颖想起来自己湿漉漉的身子,被人看了去,羞得两朵红云浮上了面颊。慌忙转移视线,冲着前面喊道:“毕将军,前方五十米有条小路,你率兵顺着道走,大约天黑之前便可到达谷外。我会保护公主和欧阳大人往别处走,我会在天黑接应你们。”
“苏姑娘,人只道我粗鲁莽撞,其实我心里知道你是怕军中混有奸细,泄露了公主的行踪。还是苏姑娘心细。好,我们分头行事。”毕宿策马过来,嘿嘿一笑。
“嗯,有劳毕将军,对了,把小醉也带上。”苏颖一抱拳。
“哦,明白了。”毕宿眨巴眨巴眼睛,大手一挥,带着大军走了。
苏颖这才躬身来到车前:“公主,已经快到了,但此处山路崎岖,恐要下车行走才好。
好。”涵德休息了会儿,精神大好:“走!”
苏颖走至一处不起眼的山坡旁停下,想伸手取出一块的泥砖,但需由内力催动,她伤势未愈,有些力不从心。
“我来。”闵碧落向前一步,轻轻一托,单手取出一块硕大的泥砖,可能时间久了点,上面长了层苔藓,绿油油的,还散发着股大自然是气味,倒也清新。
”哗啦“一声,眼前赫然出现了道门,还没等伸手,竟自动打开了。所谓的门是一块厚重的岩石,若是用力推门,恐怕就是几十个彪形大汉也不定推得动!
洞里面黑漆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开始狭窄的只容一人走过,莫闲闲扶着欧阳明轩,闵碧落则和苏颖一前一后保护着涵德。这山洞居然越走越宽敞,目测可以摆个八仙桌,供八、九个吃吃喝喝,娱乐一番。
“苏颖,这是何处?”涵德脚下走得小心翼翼。
“不瞒主子,悠悠谷正是属下的出生地,也是属下儿时的家,这密道是通往腹地的捷径,只消半个多时辰,定能到达。若是遇到威胁,也能暂避一时。”苏颖的声音泛着一丝落寞。
“好,还是你设想周到。”涵德赞道
“呀?那个人呢?”莫闲闲这才发现不见了小醉的身影。
“小醉?我让毕将军带她往小路走,此处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何况,我总觉得她来得蹊跷。”苏颖淡淡道。
“欧阳大人,看到了吧!苏姐姐也是这么想的。”莫闲闲得意地一扬脖,可惜洞里太黑,纵然再得意,别人也瞧不见。
“呵,快走吧。”涵德催促道。她怕欧阳明轩支撑不住,便加快了脚步。
苏颖头前带路,发现并无异样,便帮忙扶着欧阳明轩快步前行,闵碧落则断后,他忽然感觉脚下踩着一块什么东西,低头一瞧,似乎是块玉佩,可能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原先的色调,被泥土肆意践踏地失去了昔日的光辉。便捡起擦了擦揣进怀里,继续向前。
走了不消半个时辰,大家摸黑出了山洞,外面的强光突如其来,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只有闵碧落气定神闲地朝着远处那依稀可见的小屋走去。
“闵大哥,你怎么熟门熟路的?莫非以前来过这里?”莫闲闲突然道。
“稍侯,待我前去打探一下。”闵碧落忽地凭空而起,宛若一阵清风,身姿轻盈,飘飘然,羡煞旁人,水上泛起点点微光,甚是好看。
苏颖也不甘示弱,急急跟上前去,脚下留下一串涟漪,像是天女遗落在人间的水珠项链,涟漪阵阵,美不胜收。
“此湖宽且深,水流又急,根本不好驾舟,更别提过去了!又无桥梁,若没有上乘的轻功,要想过去恐怕是难上加难。这条湖真是天然屏障。哈哈……”欧阳明轩爽朗地笑道
“不错哦,水好清澈,公主你看,下面有好多小鱼耶,不晓得还有什么?”莫闲闲兴奋地指着湖面,谁知道脚下一滑,往湖里跌去。